“啊, ”岑枳懵懵地顺着他的意思,“好”
她说话声调本来就平,这会儿紧张得都忘了加语气助词, 这个“好”字听在贺知野耳朵里, 后面跟的就是句号。
非常果断。
“”
贺知野撑着桌沿儿往后靠,站起来,侧身,让她。
岑枳确定了, 原来贺知野是真想让她出去。
于是赶紧看也不看他, 放下手里的中性笔,站起来的时候,椅子腿儿刮得地砖一阵鸡皮疙瘩, 瞅准空隙, 哒哒哒从后门跑了出去。
全班瓜众“”
有种以后都跟着马嘉悦一块儿喊枳姐的冲动。
走廊上,岑枳朝还站在前门的简星疏招了招手。简星疏大步走过去, 临近还说了句“小小年纪就耳背了叫你这么大声都听不到”
语气里是嫌弃和自然的熟稔。
贺知野后槽牙紧了下, 看不出任何情绪地重新坐好,扯过卷子摆正了些。
全班瓜众“”
冷。寒冷。仿佛置身副极地低气压带又遭遇了冷空气。
大佬这种无波无澜的状态,犹如黎明前的极度黑暗,爆炸前的诡异静谧。
这种平静,还得靠马嘉悦这样钝感的人来打破。
“操”马嘉悦伸头看了下消失在后门口, 大概已经下楼去的岑枳和简星疏, 忿忿道, “我早看简星疏那逼有问题了你是不知道,他妈的上回月考,他就跟我枳姐眉来眼去的”
要不是中秋那晚双方人马闹了个乌龙,最终一致对外, 达成了暂时休战的和平条约,他那天高低都不能对简星疏那么客气
贺知野撩睫,看着他。
“那货绝逼是在用美色勾引我枳姐”马嘉悦斩钉截铁,“他月考那天上去放手机的时候,还硬拉着我枳姐说悄悄话了”
撑肚瓜众“”
大佬和校草,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杨垚拧着身子,啃着马嘉悦怼他嘴里的肉松小贝,看看智商余额倒欠费的同桌,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贺知野,吃得津津有味。
贺知野绷着唇线瞥了他一眼,站起来,
“嗳你干嘛去啊”马嘉悦问他。
“抽烟。”贺知野边往外走,边声音寡淡地说。
马嘉悦眨眨眼。
贺知野是抽烟,但没有瘾。马嘉悦常觉得他点烟,就跟给庙里的佛像上香似的,纯闻。
所以他爸爸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上了瘾,连在学校这么神圣的地方,都憋不住要来一根了
贺知野出了教室后门,右转。
身后的教室像被人旋了收音机音量纽,唰得嘈杂起来。
下了半层的楼道拐角。
“你把这周六下午的时间空出来。”简星疏和岑枳说。
“啊”岑枳茫然,“那天倒的确是没安排,但是”
“行,”简星疏打断她,“那一点小区门口,我来接你。”
“去哪里干嘛去呀”岑枳问他。
简星疏刚想回答,就听见了点熟悉的动静。
一抬头,贺知野正抄兜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看着他和岑枳。
还是那副冷淡漠然,压低眉眼看不出情绪的表情。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从前给他的感觉,贺知野就是高高在上地看不起他。
但今天,但此刻,他,简星疏,就是觉得贺知野在不爽并且是非常不爽
哈
简星疏爽死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简星疏勾着唇角看向岑枳,桃花眼眼尾弯出下撇的弧度,非常愉快地说,“给你个惊喜。”
“”岑枳张了张嘴,看看楼上的贺知野,又看看简星疏,非常实在地说,“我这人,不太喜欢惊喜。”
说完这话,甚至有种喜还未到惊先来的感觉,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虚和紧张感,可能可能是和贺知野正慢条斯理,一步一步踩着台阶走下来,有关
那一声声的踏踏踏,强弱弱,跟在给她心跳打拍似的。
以四分音符为一拍,每小节三拍的那种。
音乐人贺知野淡定在她身边停下,垂眼看她,平静地问“你刚说你家里还有本什么”
简星疏“”
“复数与向量,”岑枳慢吞吞地,老实说,“想问你要不要做。”
简星疏“”什么玩意儿
“行,”贺知野点点头,“你明天带来吧。”
岑枳一顿,仰脸看着他,笑眯眯地点头“好哦。”
老师讲月考试卷的时候,她看过贺知野的数学附加题,虽然步骤简略得堪比中性笔油墨不足,但他有一道用的解题方法,和标准答案不一样,但和她的是一样的
岑枳在那一刻,仿佛理解了各科老师抢学生的心态。她也非常想让贺知野分出更多的学习时间给数学然后和她一块儿深入交流一下。
简星疏“”
不是,你俩是要打造个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