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稍发散一些的“大清早就这么难分难舍,没在谈都说不过去吧”,最终到已经直截了当偷偷摸摸举着手机,多少准备来个“有图有真相”第一手资料绯闻石锤的。
极其丰富。
贺知野撩了下眼皮,不凉不热地扫了她身后一眼。
教室里顿时一阵乒乒乓乓的杂音。捡铅笔的掉橡皮的砸手机的,摸出空白草稿纸背“唧唧复唧唧”的,一时间十分热闹。
岑枳也没太在意,毕竟贺知野没来之前,教室里也跟他们那儿早市似的。
贺知野视线一垂,落到她整齐排列在课桌面儿的铅笔、水笔、橡皮,和卷笔刀上。
每种都准备了两份。
但胳膊下面压着的却不是书,是她的涂鸦本。
真是
差生文具多。
岑枳看他在研究自己的文具,手里却什么都没有,小声大方道“借你一套”
写个名字也好呀。
贺知野抬手,唇角往一侧很有技巧性地轻撇,似笑非笑的,轻提眉挠了挠上眼皮。
“不用了,”他对她说,“你好好考。”
说完,替她把窗户关好,转身。
“”
奶油蟠在舌尖,岑枳有种嘴巴被黏住的感觉。
再一次生出种,她仿佛感知到了贺知野表情中同情与嫌弃纠缠的复杂情绪
什么鬼哦
他一个连考卷名字都不准备写的弃考选手,有什么立场嫌弃她
肯定是她的错觉
岑枳自信地鼓了鼓嘴。
又茫然地偏过脑袋靠近玻璃窗,看着俩手抄兜,懒散又闲适,越走越远的贺知野。
“真就这么走了啊”岑枳自言自语嘀咕出声。
她现任同桌,竟干了沈彦和戚舟一早想干而不敢干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倒是略胜一筹。
马嘉悦和岑枳只隔一个小过道,见岑枳发呆似的盯着走廊,好心安慰她“没事儿枳姐,不用管他”
岑枳茫茫然地坐直,转过脑袋,想看向马嘉悦说话,却发现整个教室有一半的目光,跟大晚上追踪红外线的野猫小分队似的,齐刷刷盯向她。
钱鹏飞甚至极其敬佩地抬手,朝她行了个抱拳礼。
能让一个自己吃什么都浑身写满“随便”,“无所谓”,“懒得想”的男人,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从南到北,跨越一整个校区给一小姑娘送一块非常具体的小、蛋、糕,那必须佩服。
“”
岑枳滞住,僵硬地眨了眨眼睛。
难道是她学霸的身份提前暴露了
大家好像很佩服她的样子
还是14班的原住民更淡定呵呵,瞧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你们见过大佬嚼奶糖吗我们就见过人小同桌给的
小情侣甜来甜去的小手段罢了
马嘉悦眼里可没这些,凑过去,压低音量小声和岑枳说“枳姐,你待会儿要是想”他眼睛往自己课桌的方向撇了撇,示意岑枳,“咳嗽两声就行,我给你看”
“”
“”
岑枳瞬间清醒,吓得嗓子都痒了下,真的咳嗽了两声,才机械地提起唇角婉拒他的“好意”“不、不用了。谢谢啊。”
这个学校到底还有多少魔幻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马嘉悦还想说“你不用不好意思”,岑枳前面那张位置就来了人。
那人脚步声过来的一段路,教室里又小小安静了一下。
岑枳陡然欣喜,心说是不是贺知野想通了,回来写名字了,没想到一抬转头,看见的却是简星疏。
“”岑枳龇了龇牙,这回更是质的飞跃连“x”这个发音都没出现,就打住了
“”简星疏看着她微信自带表情包似的笑脸,嫌弃地撇嘴皱了皱一侧眉眼,拉开椅子。
简星疏是最后一考场常客了,马嘉悦他们自然不觉得稀奇。
就算平时有什么矛盾,也绝对不会把个人情绪和私人恩怨带进学校,带进教室,带上考场。非常讲章程,极其有规划。况且中秋那天,双方还短暂地一致对外过。
岑枳却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想了会儿,反应过来问简星疏“嗳你不是1”
简星疏拉椅子的手一顿,一脸的起床气,垂眼瞥她,不耐烦地低声打断“闭嘴。”
岑枳“哦。”
倒是马嘉悦气得捶了下桌子。
丫的
明明之前还对他枳姐有非分之想,今天居然一脸嫌弃好你个简星疏,还玩儿渣男忽冷忽热这套呢
“马嘉悦,干嘛呢”正好走进教室监考的聂泽洋敲了敲门板,连音量都没拔高,“对我有什么意见”
“”马嘉悦秒怂,高举双手,“手滑老师我手滑”
一帮男生哄笑。
“行了,”聂泽洋扫了这群少年一眼,“自觉啊,把手机和学习资料都拿上来。”
同学们一窝蜂,岑枳也赶紧吃掉最后一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