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 拿衣袂抹去眼角泪水后,沈鸾方要起身,忽而看见宫门口一人冒雨前来。 一身玄色长袍灰扑扑的,眉眼都落满雨水,瞧见殿前的裴晏,李贵吓一跳,赶忙将人搀扶起,到廊檐下避雨。 裴晏住的不过是后院一间小屋子,家徒四壁,胜在收拾得齐整干净。 李贵翻箱倒柜,终从橱柜中翻出一小瓶药粉,他颤微微倒在裴晏手上。 那只手臂染着血,药粉洒上去,痛苦非常。 裴晏却一声不坑,面不改色。 若非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还当是那药粉失效。 裴晏目不斜视,声音淡淡:“可查到什么了?” 李贵拱手,左右环顾一圈,确定门外无人,方悄声踱步至裴晏身边。 “主子,明日是长安郡主的生辰。” 圣山看重长安郡主,每年这位小郡主的生辰宴,都由内务府亲自操办。长安郡主自幼体弱,陛下怕冲撞了她的好日子,故而生辰前后,京中有丧事者,一律从简。” 吴才人不得圣上欢心,若是在此时暴病而亡…… 裴晏演眼底掠过几分阴郁,他淡声,随手将药瓶掷在桌上:“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李贵欲言又止,终还是没忤逆裴晏的命令,他应声退下:“是。” 长夜漫漫,大雨接连下了一整夜。 裴晏坐在榻边, 那伤口虽草草用纱布包扎过, 然李贵的医术有限。 鲜血渗过纱布,直挺挺往下滑落。 裴晏手执利剑,面无表情擦拭泛着寒光的利刃。 窗外电闪雷鸣,裴晏在榻前孤坐了一整夜。 沈鸾倚在窗前,昏昏欲睡。 天色破晓之时,忽闻门口一阵喧嚣。 还是昨日那个粗犷的男子,不知是哪里来的怒气,他一脚踢开门口守着的李贵。 动静之大,吓得沈鸾惊醒过来,她睁大着眼睛,下意识挡在了裴晏身前。 那扇木门久未修缮,摇摇欲坠。 男子一脚踢开,怒气冲冲朝裴晏冲来:“小兔崽子,我……” 一道银光骤然在眼前划过,裴晏手持利剑,一剑刺穿男子的胸膛。 汩汩鲜血自心口冒出,血流满地。 那一剑裴晏故意刺偏,为的就是好欣赏男子生不如死的惨样。 他冷眼旁观,冰冷的眸子没有半点起伏变动。 手中的伤口还在,裴晏却仿若未觉,只冷眼瞧着男子匍匐在自己脚边,他一双眼睛瞪圆,凶狠横目:“你、你……” 又一剑落下,恰好是昨日男子鞭打裴晏手臂的位置。 男子惊呼连连,疼得在地上打滚。 浓重的血腥味溢满整间屋子,似是地狱重现人间。 男子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身上扎满了血窟窿。 许是闹声太大,惊扰了还在睡梦中的吴才人,她还当是自己的相好又在鞭打裴晏,不耐烦转过后院,口中骂骂咧咧不断。 “这天杀的,一日都不得安生,就不能安静一点……” 跨过门槛,瞧见眼前的一幕,吴才人吓得话也说不出,尖叫连连。 “来人!快来人!” 吴才人慌不择路,转身就想往外跑,可惜她忘了这是在明蕊殿,无人问津的明蕊殿,自然是没人听见她的求救。 一剑穿心。 尚未来得及擦干的利剑,准确无误穿过了吴才人的心口。 迎着缓缓升起的晨曦,吴才人一点点倒在血泊中。 利剑穿膛而出,裴晏脸上面无表情,只淡淡朝门口的李贵道了一句:“收拾干净。” 万籁俱寂,晨光熹微。 遥遥的,忽闻一阵乐声穿墙而来,裴晏抬眸往前望去。 宫门高高伫立,他自是看不见蓬莱殿的盛况。 在那里,长安郡主沈鸾,正在过生辰宴。 …… “——裴晏!” 骤然惊醒,沈鸾直直从榻上坐起,心口起伏不定。 日光悄无声息落在窗边,层层帐幔挽起,入目却是裴晏骨节分明的手指。 那双黑眸和梦中相差无二,然此时此刻,却满是忧愁和担心。 “……卿卿?” 一语未了,滚烫的胸怀倏地落入一人。 沈鸾扑进裴晏 怀中, ?()_?, 而后将人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