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还未见效怎的如呆子一样,尽盯着我看。”
沈鸾恍惚,忽而笑开“胆子大了,如今也拿我取笑了。”
绿萼摇头弯唇“奴婢可不敢。”
一语未了,忽又好奇望向窗外“奴婢刚刚好像见着五皇子了,怎的不见他来”
沈鸾瞳孔紧缩“你说谁”
绿萼不解其意,被沈鸾的反应吓一跳“是五、五皇子。”
沈鸾心口骤急“他刚刚来过了”
那她刚才和母亲的谈话,岂不都叫裴晏听了去
绿萼摇摇头“并没有,奴婢只远远瞧着五皇子在宫门口,兴许认错也不定然。”
紧绷的肩头终于舒展,沈鸾缓缓舒口气,她揉着眉心,头疼不已。
母亲父亲向来疼她,若知道裴晏对自己下手,定不会善罢甘休。沈家自然也不会如前世那样,对裴晏全无防备,以至于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沈鸾遥遥望向窗外,目光似是穿过红墙绿瓦,看到沈府门口伫立的两头雄狮。
她轻声“这个点,母亲该是到家了。”
已是掌灯时分,沈府各处点灯,烛火通明,照如白昼。
忽听金钟古磬一声,遥遥自后院传来。
数十名侍女手持漆木茶盘,款款步入花厅,杯盘罗列,美味佳肴。
沈氏坐在桌前,半点胃口也没有。
侍女小心翼翼垂手侍立在一旁,轻声道“夫人多少用一点才是。”
她不解,明明长安郡主今日醒来,沈氏该高兴才是,怎的回宫后,倒郁郁寡欢起来。
沈氏揉着额角,双目紧阖“将军还未曾归家吗”
侍女福身“管家已经找去了,兴许还有一阵”
话犹未了,倏地听院门口传来一声马的嘶鸣,沈氏当即站起,扶着侍女的手,自抄手游廊下穿过。
月上柳梢头,莹莹夜色映照,悄无声息落了一地银辉。
沈府门前的积雪早就叫下人清理干净,两侧各悬一盏玻璃画圣寿无疆纹挂灯,沈廖岳翻身下马,抬眸,忽然看见妻子步履匆匆,踩着夜色前来。
她面色凝重,双眼的泪痕尚在“将军怎的如今才回来”
沈氏愁容满面,双唇轻张。
四下奴仆站着,沈廖岳眉头紧皱,他低声“回屋再说。”
沈氏骤然警觉,她扯开唇角,先前的不安敛去,脸上的紧张倒在。
如久等丈夫迟迟未归家的妻子一样,沈氏朝沈廖岳笑剜一眼“好好的,叫我在家干等这么久。”
她故意扬高声,叫那暗处盯着自己的人听见“卿卿今日醒了,说是想见你了,还说想回家,我寻思着过几日等她身子好了,叫她回家来住,我也好放些心。”
花厅的佳肴无人问津,夫妻二人手挽手,沈氏屏退下人,亲自伺候沈廖岳更衣。
又悄悄将沈鸾所言之事告知。
烛光摇曳,晃动的光影扰乱夜风,沈廖岳震惊不已“长安没认错人”
沈氏摇头“我再问过了,没有。”
她觑着沈廖岳脸色,“老爷,这事是否要告知宫里那位”
“万万不可”沈廖岳脱口而出,出声制止。
沈氏不解其意“为何”
左右环顾,沈廖岳望一眼窗外,发白的鬓角透着沧桑年迈,他自怀里轻轻掏出一物什。
“这是下午五皇子托人送到我手上的。”
那是一张轻薄精致的人皮面具,且这张脸,是照着沈廖岳所做。
沈氏瞪圆眼睛,捂唇咽下所有的惊呼“这是”
沈廖岳冲她摇摇头,抬手将丢向熏笼滚烫的炭火中,任由火苗侵噬干净。
佝偻的身子好似再也直不起,沈廖岳无声叹息。
沈氏低声“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沈廖岳摇头。
裴晏只让人送来一张人皮面具,其余什么都没说。
这是敲打,亦是警告。
沈廖岳轻声,手指指向上空“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宫里那位知道,否则我们都会没命。”
当初说好了,此事若是叫他人知道,沈廖岳和妻子都会没命。
沈氏捂唇“那卿卿”
沈廖岳无能为力“只能日后叫她小心些就是,她在宫中,总是安全些。”
劫后余生,沈鸾也算大难不死。
自醒来后,各宫送来的补品数不胜数,光是千年老参,库房已经快装不下。
宫人遍身绫罗绸缎,自小径穿过,遥遥看见坐在廊檐下的沈鸾,赶忙福身请安。
绿萼匆匆赶来,满脸的不安“这才刚醒了不到半日,郡主坐这吹风是怎么一回事,没的叫人干着急。”
沈鸾无奈挽唇“屋里坐着闷,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这也叫你寻到了。”
绿萼笑笑“那是奴婢寻得的。”
她垂首瞥一眼沈鸾怀中的汤圆,“奴婢是跟着它才找到郡主,若不是听见它叫唤,奴婢此时还在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