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阴暗的地牢出来, 连太阳都比平日更光亮了呢。
“在等我”
虞翠提着裙摆,说话间一股白气袅袅直上,金陵的冬天比不得玉京, 但也足够湿冷。
红衣夺目,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更胜骄阳三分。
姜临渊轻笑, “不, 来接你。”
两兵哥站在不远处的松树底下, 原地自闭。
将军,我们对不起您
元月十五,火树银花不夜城,游人如织,摩肩接踵,秦淮河更是十里灯火阑珊,莺歌燕舞, 春色无边。
虞翠左手冰糖葫芦,鹑兔, 香药果子, 滴酥鲍螺,右手兔子灯, 茶花灯, 鸠车,磨喝乐,嘴里还叼着云片糕, 吃得肚儿圆圆,心情好到飞起。
她身旁的姜临渊已经沦为拎包小弟,购物果真令人快乐, 买东西不用看标价的购物更是让人沉浸在了买买买的快感里,就一个字爽
“有傀儡戏唉,我们去那儿”
一口就将云片糕吞下了肚,冰糖葫芦所指之处,就是他们的下个游玩目的地。
姜临渊无论是相貌还是身高都鹤立鸡群,所以越过密密麻麻的人头,表演傀儡戏的场地上,两边的摊子一个卜卦算命,一个灵丹妙药,主打的就是一个谋财害命。
“”
他看了一眼今天精神异常振奋的虞翠,她的眼睛格外清亮,只有微微泛红的脸颊透出几分她曾喝过酒的事实。
三杯不倒,可她今天喝了六杯,还是混着喝的,白的,黄的,果的,来者不拒。人是没倒,看上去还相当清醒,如果不是她开始疯狂买买买,并疯狂打赏卖艺人的话,谁都不敢信她醉了。
虞翠,外国对比葛朗台,中国对比严监生,爱财如命,只愿意为银子哐哐撞大墙。也不能说她小气,如果她都算舍不得花钱的吝啬鬼,那吝啬鬼的标准就要重新制定了,但她的大方绝对不包括买东西不看价钱,给打赏也从来有数,像今天买了一堆她清醒时候绝不会买的稀奇古怪玩意儿,明天酒醒后怕是要后悔的要去撞墙
至于求神算命,救命仙丹,她今儿要是真被忽悠买下了,那明天谁都别想好过,尤其是不拦她的姜临渊,他将会得到虞翠最真切的问候,嘶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玩也玩了,是不是该干正事了”姜临渊循循善诱,笑得像偷到羊的大灰狼。
酒精麻痹了虞翠聪明的大脑,她歪了歪头,表情天真又无辜,“嗯上元节的正事不就是吃吃喝喝看花灯,然后游街到天明吗我看傀儡戏不就是正在干正事吗你说话可真有意思,难道是嫌我花钱大手大脚,所以想让我早点回家睡觉,这样你就不会再多花钱了是不是”
“是不是”的尾音变了调,虞翠的愤怒突然就上了头,冰糖葫芦的山楂果直接怼到了姜临渊脸跟前,炸毛的虞翠瞬间暴躁成了一只刺猬。
“姜临渊我告诉你,咱俩现在只是谈恋爱,离谈婚论嫁早着呢现在就惦记上我的钱了,对我花钱指手画脚,瞧把你能耐的,我花我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儿知不知道什么叫婚前财产,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爱咋花就咋花,你管不着,再让我发现你对我的钱有想法,那咱俩就掰,我说到做到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是,我虞翠,缺什么都不会缺男人,我才不是恋爱脑,你个渣男休想ua我”
好心提醒却被怒喷十宗罪的姜临渊:“”
他好冤
但姜临渊是那种被骂了不还口的老实人吗想什么呢,他要是老实人,那世界上就没有老实人了。所以哪怕是深爱的虞翠,即使她是因为醉酒才不分青红皂白,但该回怼的还是要回怼的,醉酒的人需要一个小小的教训,要让她记住,哪怕是醉酒,也不可以说分手。
“我有矿。”
当胸一箭。
“银矿。”
再来一箭。
“不止一座。”
万箭穿心。
虞翠去角落阴暗地种蘑菇了,当场自闭并怀疑起了人生,普信女竟是她自己,真是男默女泪,丢人丢出了环太平洋。
姜临渊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铁矿的事儿自有专人继续跟进,兹事体大,务必要查一个水落石出,不然没法跟承德帝交代。跟错综复杂,疑云密布的铁矿相比较,苗寨银矿倒显得清纯不造作了起来,它只是单纯的因为富贵,所以结案也快。
为了表彰姜临渊在其中的功劳,承德帝大笔一挥,苗寨银矿的归属权就落到了姜临渊头上。虽然有苗寨银矿本身偏小,而且已经被挖了个差不多,剩下的银矿石经提炼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一万两,而且姜临渊还得雇人开采和提炼,这么一进一出,最后到手的银子都不知道够不够五千两,真可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醉酒的虞翠失去了平日的理智和精明,她忘记了苗寨银矿的缺陷,沉浸在银矿自带的富贵属性光环下不可自拔,只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成功浇熄虞翠怒火,并让虞翠忘记要看傀儡戏的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