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翠的大姨妈, 第一次一来就是十天,然后就是三个月不来,不愧是大姨妈,有脾气, 不过第二次再来的时候就没第一次那么疼了, 还在虞勉强能忍受的承受范围之内。
虞翠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其他都可以凑合, 但在月事带上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干净的纯棉布和新棉花,用完一个扔一个,洗洗再用是不可能的, 奢侈浪费就奢侈浪费,她花的是自己的钱,爱花哪儿花哪儿
连翘推开门, 走进来就看见小藤箱里已经摞了一沓的棉布月事带,虞翠坐在桌子跟前, 边塞棉花边缝, 飞针走线, 专心致志。
“你可真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比公主都讲究哪个姑娘家的月事带不都是自己换洗的, 偏你例外,用一条扔一条, 一个月就要凭白丢去半两银子。”
虞翠头都没抬, 飞快缝好手上这一条,“没有哪个姑娘家是愿意换洗这个一直用的,只不过是因为穷才迫不得已委屈自己,我只是比那些姑娘幸运一些, 也舍得花钱一些。”
“喏”她朝桌子上放着的三匹素色纯棉布和一篓筐的蓬松棉花努了努嘴,“那些是给你和茯苓竹苓的,你们三个分了去,我就不信你们真喜欢用同一条月事带。”
连翘咬牙:“不是同一条,我们起码会准备三条替换,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虞翠将缝好的月事带放入小藤箱中,又继续拿起一片裁剪好的棉布继续缝,不把这个小藤箱塞满她没有安全感。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可以说是丢尽了人,听竹院所有已经来过月事的人把自己没用过的月事带都给了她应急,但还是不够,顾照思是红着脸去涵清院和芳汐院借的,往事不堪回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要啊那还我。”
虞翠伸手去捞,却捞了一个空,连翘连布带篓筐一起拉到了她那边。
“送出去的东西还想再要回去想什么呢我看上去像傻子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连翘得意挑眉,“也就只有你这个富婆才舍得和千金小姐一样用一条扔一条,我们就不行了。”
听竹院的丫鬟的工资和福利已经高出顾家平均水平一大截去了,但她们不可能今朝有酒今朝醉,她们得为将来考虑,能把钱尽可能的存下来才是王道,不可能像虞翠一样舍得每个月把半两银子都花在月事带上,她们花不起。
“等你嫁人的时候,我送你一箱子的月事带当嫁妆,这可省钱多了。”虞翠噗嗤笑。
连翘白眼一翻,“去你的一箱子月事带就想打发了我我出嫁,你怎么得也得比照着给半夏姐的添妆来吧否则我就去找姑娘做主。”
“哈哈哈,不和你贫嘴了,你这半上午的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和我说吗”虞翠正了色,问道。
她这个大丫鬟不像其他千金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一样,负责小姐的一应生活起居,她更多的时间门是在小书房看账管事。她就像是执行总裁兼文秘,连翘和茯苓才是顾照思的生活助理,她只是在顾照思初回来顾家的那一年几乎寸步不离,后来一切安稳,她就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打理产业上。怪不得她当时的增肥不见成效呢,一天到晚时刻待命,她能胖起来才是见鬼了
如今顾家尝到了甜头,也就不执着于打三房家业的主意了,心里可能依旧没放弃,但起码现在顾老夫人不像第一年那般数次试探三房家业了。顾照思对她的信任可以说是盲目,所以她也安心的去干自己的事情,不怕有心人挑拨离间门了她们二人的关系。顾照思是个小天使,所以她大姨妈期间门是带薪请假,还会接收顾照思的投喂大礼包,大晟好老板
连翘拖着凳子坐到了虞翠身边,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我听人说,老太爷好像要起复了。”
“起复”虞翠瞪圆了眼睛,“还能回去再当次辅”
“你小点儿声”连翘起身去捂她的嘴,朝门窗各处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窥听才松开手,“我也是听人说,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这么大嗓门,被人听到了传出去,万一是以讹传讹的假消息,咱俩就等着挨板子吧”
虞翠从善如流地放低音量,细致询问:“怎么突然会传这个消息老太爷都致仕快二十年了,圣上若是有起复之心,怎么也不可能一拖拖二十年吧”
起复之事常有,但时隔二十年的起复,这就很稀奇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这段日子老太爷心情确实好,而且沧州那些权贵人家都纷纷设宴请老太爷赏光,连梁知州都主动邀请过好几回,玉京那边来的书信也是不断,怎么看都不像是无事发生的样子。”
连翘也不知道真假,她是从冬生嘴里听来的,冬生是顾老太爷用惯的车夫,顾老太爷的出行他最清楚。出去做客的次数多了,冬生从各家都听了那么一嘴,模模糊糊拼凑出了顾老太爷有望起复的好消息。
虞翠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徐首辅是不是有了退下来的意思”
八十岁的老爷子了,人活七十古来稀,耄耋之年,三朝元老,也该退了。今年开春那会儿生了一场大病,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