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思又“病”了一个月才好, 虽然没能当成冲在第一线的猹,但有顾芷汐这个猹中猹通风报信,倒也没错过一些精彩好戏。
小白花外室母女外表柔弱, 实则心思缜密,手段极多, 韩氏和她们过招几次, 输多赢少,赢的那几次还是因为她的正妻身份, 拼心计, 她连顾淑慎这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姑娘都比不过。
顾家男子娶妻之前不许纳妾, 顶多有个通房,通房能不能抬妾还要看正妻的意思, 于是韩氏嫁给顾延钦后没经历过什么妻妾相争,婢妾和贱妾是打死都不敢招惹正妻的, 能和正妻斗一斗的只有贵妾良妾。
若是想纳妾,通常也得在三年之后方可,要确保嫡长子的先出生。顾延钦自己作死, 韩氏怀顾淑言的时候被发配西北, 自然没留下什么小妾给韩氏添堵,十多年过去, 韩氏的宅斗水平早就退化到十岁小儿, 哪里是祝芸母子的对手。
祝芸借着腹中骨肉,又凭着和顾延钦相伴十多年所知之事攀附上了顾老夫人,顾老夫人心疼儿子西北受苦,忍不住想从祝芸这里多知道这些年儿子的遭遇经历。这么一来就很容易传达出她已经接受了祝芸母子的风言风语,气得韩氏对顾老夫人颇有怨言,被有心人捅到顾老夫人跟前, 婆媳矛盾加剧,反倒便宜了祝芸母子,听顾芷汐说顾老夫人对将顾淑慎写上家谱有了意动。
虞翠正在用小石磨将玫瑰花瓣磨成汁,苏叶艾叶帮她揪买回来的花上的花瓣,准备晾晒成干花,连翘用石钵将紫草研磨成粉,竹苓从厨房送来了洛神花油。
“你做这么多胭脂,用得了吗”连翘甩了甩胳膊,换了只手捣杵,“咱们院里几乎人手三四盒子胭脂了,都够用到明年去了,你还要做,姑娘也是,就这么看着你胡闹。”
虞翠手上动作不停,伶牙俐齿:“亏你还是风月行家,我问你,你觉得我做出来的胭脂如何”
连翘听见“风月”这两个词脑门上就蹦出青筋,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她的出身,这么说也不算戳破她的秘密,除了跟顾照思一起回来的人,顾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过去,嘴巴还是很严的,她大人有大量,不和豆蔻这个死丫头计较。
虞翠:啧啧啧当初是谁嘴巴甜甜的叫姐姐来着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不如何”连翘重重捣了一下杵,仿佛钵里的不是干紫草,而是虞翠的脑袋,“香气过淡,膏体黏糊,附着力不强,易脱色褪色,保存日期也不长,除了颜色多,一无是处”
“”
过分了啊哪里有这么差她这是平价胭脂,怎么能和贡品胭脂比较人家一盒胭脂里面就加珍珠蜂蜡等等各种名贵成分,她只有一个花油,再抠搜加点其他东西,这能比吗
“那我问你,一匣十二色,定价二两,你买不买”
连翘一脸的屈辱:“买”
银牙都要咬碎了
苏叶艾叶窃窃偷笑,虞翠得意洋洋,赢家对输家的嘴硬总是宽容的。
“我准备先调出二十四种颜色,今年是错过春夏了,但秋冬赶一赶还是来得及的。秋日十二色,冬日十二色,先用秋冬二十四色胭脂盘打出名气,明年再推出春夏二十四色,不信我的店开不起来”
连翘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的胭脂颜色多是橘红枣红棕红色调,确实和秋日相配。”
虞翠嗯哼两声,似开屏的孔雀,嘚瑟到没眼看,“你这名字太土了,怎么能吸引大姑娘小媳妇来买呢没品味。”
要不是打不过连翘深呼吸,“那请问,胭脂还能叫什么名字呢”不信你能叫出花来说她没品味,到底谁没品味啊一个穿绿袄紫裙的家伙不配跟她提品味
虞翠:怪她喽长得好看,增肥也不见有什么成效,她只能出此下策辣别人眼啊要不是顾照思有孝在身,她会选红绿配
“你跟我过来。”虞翠放下小石磨,领着连翘到了她存放胭脂的小柜子前面,苏叶和艾叶也跟了过来,她们好奇。
虞翠从柜子里取出十个小瓷盒,一一打开,摆在柜顶上,“这个是琥珀金盏,这个是甜莓豆沙,这个叫枫叶荻花,这个叫梅渍时雨,那个叫棕杏奶咖,边上的那两个叫姜橘宝光,血橙雾柔,我手里这三个是酒心甜栗,乌木红梨和茶颜可可。”
“怎么样是不是更想买了”虞翠眨巴着她的大眼睛,“我还准备了同配色的香粉,等我的胭脂火了,香粉就会跟上,到时候腮红眼影一个不落,然后推出大礼盒,我想的是不是很美”
见多识广的现代女性都抗拒不了礼盒,不信古代土著的大姑娘小媳妇不心动,只要她把品牌打出去,别的地方不敢说,起码沧州城她的胭脂可以横着走,顾家可不是摆设。
连翘僵硬了脸,一字一顿:“你做出来后,分我一匣。”
苏叶艾叶唯恐落下她们,叫道:“还有我们俩我们也要茯苓竹苓姐姐也要也别忘了丁香姐,她做了很多好吃的给咱们呢,咱们不能落下丁香姐。”
“好啊听竹院的丫鬟是一个都不落下,就落下你们姑娘,还有三姑娘,五姑娘是不是”顾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