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翠生在小满那一天,却一点也不圆满,今年的生辰她是在金田寺过的,金田寺的和尚很会做人,僧厨送了长寿面和翠果,令虞翠感动惊喜之余还有点想笑,金田寺是不是有个外号叫海底捞也就王贵夫妻俩送了礼物,是一匣丝线,让她学着缝补刺绣。
别把业余簪娘不当簪娘,技术行不行的先放一边,起码涉猎是真广,虞翠就入坑过缠花,绒花,热缩,点翠,花丝镶嵌等等簪坑,感谢她大哥的金钱赞助,让她自由翱翔。穿越前的那段时间她不仅迷上了手工大佬的自制化妆品,还心比天高的去学了双面绣,一个暑假的成果就是成功绣出一朵双面异色三叶草,感谢三叶草只有三个瓣。也感谢她自己的花心,虽然没一门精通,但她十项全能,放在古代,走不了高精尖,咱走薄利多销,起码能保证她饿不死,人还是学门手艺傍身的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二夫人和小姐们都被禁了足,大夫人赵氏和虞翠没什么仇怨,相反她还得感谢虞翠的一通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骚操作,大房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管家权,薛老夫人也没说什么时候再还给二夫人,那期间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了去了。于是虞翠在荣华堂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她不和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勾心斗角,她都是直接动手的,绝不委屈自己。薛静婉吃了大亏怎么可能不想找回场子,她不能出房间,但她的丫鬟能出啊,通通被派出来找虞翠麻烦,然后被虞翠一个个栽到了小花圃里当人形鲜花,那场面蔚为壮观,常嬷嬷都麻木了。
薛老夫人坐在梳妆台前,往轩窗外一瞧就能看到虞翠今日的杰作,薛静婉把薛静娴的丫鬟都给征用了,四五个丫鬟气势汹汹一起上,依旧没能逃过当插花的噩运,与真正的鲜花争艳。
虞翠拍了拍不存在尘土的手,神采飞扬,嚣张跋扈。
“告诉你家小姐,她姑姥姥永远是她姑姥姥,认清现实,放弃挣扎,大家都能得个清净。”
左厢房传来了瓷器摔碎的声音,那是薛静婉住的房间,虞翠眉头一挑,悠然向小书房走去,她该上班了,每日一练达成。
直到虞翠的身影消失在小书房里,偷偷看了半天热闹的小丫鬟们才从各个角落里冒头,将几位“有脸面”的大丫鬟从花圃里刨出来,顺便讨好几句,流程异常熟练。
荷香身边站着的姑娘就是旧日和虞翠有嫌隙的菊香,面容姣好,身段丰腴,是长辈们会喜欢的富态长相,但反而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炸,否则也不会被人挑拨几句就找虞翠干架去了,最后闹了好大一个没脸。
她端着铜盆,里面盛着薛老夫人洗脸要用的温水,加了牛奶和鲜花,女人不论什么年纪都是爱美的。在廊下和荷香一起等着传唤,荷香手里捧着毛巾帕子,还有吐沫盒,另外一位大丫鬟桂香去小厨房取早膳了,老夫人的近身事她们几个是不会让给其他丫鬟的。
薛老夫人这几日夜间难寐,多梦易醒,早上起来的时间就不固定了起来,为了防止打扰到薛老夫人安眠,荷香她们几个都是在外面一直等着的,正巧看了一出好戏。
菊香嘴角抽搐,隐隐觉得自己的腰背又疼起来,“她是生了个牛力气吗怎么越发野蛮了”真的是直直把人栽到花圃里的,个子不高,力气倒大,大到离谱。
荷香已经淡定很久了,她可是有幸和这位小霸王住一起的人,习惯了。
“许是随了二爷吧。”荷香的声音极低,只有旁边的菊香听到了,随即两人就都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了。
屋内常嬷嬷为薛老夫人梳着头,银白发丝掺杂,是怎么都留不住的年华。薛老夫人收回视线,眼里哀色渐浓。
“真像啊。”
她的小儿子不是生下来就好色无能,也曾是个聪慧的好孩子,可她已经有了优秀的大儿子,如果小儿子是个读书种子也行,兄弟二人可互为臂膀,相互扶持,但两个儿子在读书上都没有天赋,她只能选择长子,放弃了小儿子,将人养废了。奈何造化弄人,竟一个都没留住,大儿子是她的骄傲,小儿子是她的眼珠子,怎么会不后悔。
二房四个姑娘,没一个像她的小儿子,只有这个被写到别人名下的,长相和性格都像极了小时候的幼子,天不怕地不怕,有股出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儿,连力气大也一模一样。
“常茹啊,你说是不是我的报应我害了别人的孩子,老天爷就把我的儿子都带走了,我这个罪人却活得好好的,可怜我两个孩子枯骨黄土,为什么死得不是我啊”薛老夫人流下两道清泪,悲伤到不能自已。
常嬷嬷眼睛也湿润了起来,她青年守寡,未有一儿半女,薛家两位爷她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一朝阴阳相隔,老夫人伤心,她又何尝不难过
“都过去了,大爷和二爷如果泉下有知,定不愿见到您如此哭泣的,您可得好好保养身体,要看到两位爷后继有人。”
当初就说好了,至少要生两个儿子,各挑一房,不让大爷和二爷的血脉断了香火。不是不心疼大爷,只是薛静姝的身子骨着实不强健,怕她随了其母,子嗣艰难。
薛老夫人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