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处仅存的石阶上, 站着几名身披杏袍的僧人,他们正拽着一位蛹人,想要将他推进那宛如炼狱的大坑之中。
“我不去, 我不去”
“求求你, 求求你大师,我不去”
蛹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一旁的和尚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说道“我是助你早登极乐,你们天生就是恶种, 无恶不作,还存留在这世上有用”
“就是, ”另一个和尚踹了他一脚,说道, “把你变成魃,就是你最大的福气, 让你去找那些邪祟, 制造点灾难,正好让本佛爷去积善行德,那可是大大的好事”
“据说安北村的魃和邪祟都被一个不知名的势力消除了,哎真可惜, 我们能干的功德又少了一件”
“没关系, 魃多得是, 这还多亏我们的菩萨保佑呢”
两个和尚边聊天,边把蛹人推了下去。
“啊”
蛹人惨烈的叫声回荡在石壁之间, 他落入了地坑之后,就被那些扑上来的魃啃食殆尽,彻底没了声音。
就在蛹人落入地坑的时候, 一只魃已然成熟,它扭动着畸形的肉色肢体,缓慢地爬到了石壁之上,钻入了其中一洞口。
看着那为祸人间的魃诞生,法门寺的和尚们并没有感到悲伤,反而祝贺着对方。
“嘿,师兄,又成熟了一只,看到你我离登仙更近一步了”
“哈哈哈,是啊,是啊”
就在两人喜笑颜开之时,他们觉得周身的灯光暗了一瞬。
“该死的,那东西又出来捣乱了”
“什么时候让菩萨来好好教训他”
两个和尚对视一眼,口中骂骂咧咧,然而就在下一秒,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自己的腰被人踹了一脚。
“谁”
“谁”
一位身披道袍的青年从烛光的阴影中走出,相貌俊美带着一丝不似常人的妖异,他清亮的双眸带着深深的厌恶,看着他们宛如在面对两个猪狗不如的垃圾。
未等两个和尚反应,沈之珩就抽出了骨刃,将他们的双腿齐齐斩断,伴随着同样惨烈的尖叫,两个和尚落入血坑之中,被那扑上来的魃吞噬得一干二净。
蛹人们被关在另一处石壁的木牢之内,他们看着那莫名其妙出现的道士,心里都是一阵惊慌。
沈之珩扫了一圈,发现这些蛹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
“你们的头领是不是叫洛锌和薛一凡”
听到沈之珩询问,他们顿时点头如捣蒜,眼中迸发出希冀的神色,
沈之珩斩断了囚禁他们的牢笼,把这些蛹人放了出来,说道“这里很危险,你们还记得怎么被抓进来的吗”
“不记得了。”
“我们是被绑架的,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对啊,刚刚天黑的时候,我们就被这些和尚敲晕了。”
“我还有一点意识,好像是被那些和尚抬下来的。”
“对对对,我也有点印象,我也是被和尚抬下来的。”
抬下来
说明他们并不是从那个极高的洞穴被丢下来的。
那么他的蛹人在哪里
“先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很危险。”沈之珩看了眼那蠕动的血坑,想起魃的特性,索性从一旁的石壁上取下烛火,朝着那深不见底的大坑丢去。
烛火慢慢点燃了纠缠的肢体,空气中传来并不愉快的滋滋声响,以及混杂着血腥的焦臭味。
魃的哀嚎回荡在石壁之内。
沈之珩割去食指,在地上洒下一点点血渍,从血渍之中竟然延展出无数朵硕大的莲花,它们层层叠叠地堆积着,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荷叶墙壁。
“不要听,以后脑子里也不要去想。”沈之珩随口说道。
蛹人们所见所识,都是诡异到极点的邪恶术法,如今见到沈之珩展示出来的法术都是心生好感,眼里渐渐浮现出了敬佩之意。
“嗯嗯,我们知道,邪祟都是越想越不好,我们不去想。”
“是的,道长,我们谨记你的吩咐。”
“对对对”
蛹人们都还是半大的少年,脱离了危险,情绪也变得欢快起来。
“沈之珩,你怎么在这里这可是法门寺的禁地”
一声惊讶到极点的呼喊让沈之珩心头一紧,他手中的骨刃已然握紧,转过身,发现木门敞开,石佛正惊讶地看着自己。
不过让石佛更加惊讶的是禁地之内的景象,遮挡住的荷花高墙,以及透过间隙传来的炙热火光,以及空气中的焦臭味。
还有那几乎不可听闻的痛苦的声。
“这,这是什么”在石佛的心目中,法门寺的地下是圣洁之地,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无法接受。
他根本无法接受法门寺的地下竟然藏着这样的污秽肮脏的地方,跟石佛一直信仰的法门信条没有半分半毫的关系。
“如你所见,”沈之珩盯着他头顶的戒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