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荷花伞的纸人还没完全落地, 就被沈之珩手中的骨刃斩成了两截,冰冷粘腻的鲜血喷涌而出。
“咳咳咳。”
石佛的口中涌出一股股鲜血, 他背部被手臂般粗细的钟乳石贯穿了,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端端被吓坏了,他想要伸出手去堵住石佛身上的伤口,可看见自己的手却变成了丑陋的虫肢, 贸然刺在小和尚的身上只怕会加重伤口。
“我,我”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竟然会有素不相识的人, 为他付出性命。
端端自小就生活在辱骂之中, 仅仅只有妹妹同他相依为命,其他村民对他们兄妹二人的态度都是异常冷淡,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丑陋的相貌, 残疾的外形, 更是因为他们有一个疯疯癫癫的母亲。
可是现在,有人为了救他, 为了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蛹人。
“小,小师父,你”端端想碰他,却又不敢碰,茫然无措地跪坐在地上。
“咳咳咳,小施主,你没事吧”石佛的双眼都失去了神采, 他又呕出了一股混杂着内脏的鲜血, 将他下半张脸都染得红血。
“我,我不值得你这样救”
端端放声大哭,说道“我是一个卑贱的蛹人, 我的爹娘都不要我,你是高僧,你为什么要救我”
沈之珩抵挡住其他纸人的进攻,后退几步,来到石佛身旁,说道“你快点兑换补血剂,一万点积分的那种,应该有救。”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急。
石佛挣扎了一下,脸上满是虚汗,他看着端端,说道“小施主,我等法门弟子,一生积善行德,能够救得你性命,我,我很高兴。”
端端双目赤红,眼泪簌簌落下,从他数目众多的眼睛中滴落在石佛的脸上。
石佛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热泪,脸上扬起一次轻快的笑容,双眼的光芒却渐渐消散了。
沈之珩看不过去,又退了几步,踢了踢石佛的脚后跟,说道“你不兑换药剂,你就死了”
石佛喘了一口气,嘴角还是笑着,此刻的笑容在他清秀静雅的脸上显得有一股古怪的诡异,他笑着说道“知珩道长,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什么才是功德圆满,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法门所谓的修行。”
“现在,我让你看看,我法门的神通。”他的气息已经微弱至极,可他的双眼迸发出惊人的光亮,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狂热到极点的虔诚。
“无法无度,痴怨悲戒,世欢圣沉,法门永存”
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吐出血水,但念诵声一直没有停止,伴随着他念诵出的莫名经文,被钟乳石贯穿的伤口开始渐渐愈合,那些翻开的血肉像是活物般蠕动,将钟乳石渐渐推出了体外。
这宛如神迹的一幕让端端都看傻眼,他呆滞在原地,甚至未曾察觉身后偷袭的纸人。
“小心。”沈之珩斩断了一个纸人的藕臂,也抽空看了一眼石佛。
石佛已然像个没事人般,站了起来,在这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还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当看见自己身上被戳得破破烂烂的衣袍时,又遮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口中不住地说道“罪过,罪过。”
他的身旁都是被折断的钟乳石,有些细小的石块也被他那神奇的功法挤出了体外。
“小师父,你,你走快点”
端端神色一变,四肢都变成了墨绿色的恶心虫肢,他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鸣叫,嘴唇两旁的脸颊骤然裂开,吐出了两只还着肉丝的森白钳牙。
它脸上密密麻麻地眼睛死死盯着石佛,钳牙剧烈地颤动,眼中流露出赤裸裸的饥饿与恶意。
四肢虫翅支撑着人类微不足道的躯干,属于人类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端端化成的怪物朝着浓雾中的纸人爬去,硬生生地冲出了一条通往深处的隧道。
事不宜迟,沈之珩握紧骨刃,朝着洞口走去。
浓雾弥漫中时不时传来纸人窸窸窣窣的行走声,以及坚硬的虫肢在地面摩擦产生的尖锐滑音,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肉啃噬咀嚼的声音。
石佛也不知道被这浓浓的水雾挡在了何处。
这般诡异的场景,就连沈之珩的双腿都有些发软,他最害怕的便是这种影影绰绰的未知东西。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会维持自己一贯的恶道人形象,可一旦只剩下一个人,沈之珩欺软怕硬的本性就完全暴露。
该说不说,这个鬼地方,是真的很诡异
“你这个胆小鬼,居然还敢去挑衅荷花仙姑,嘿嘿嘿。”
自从得知自己被“魃”盯上后,那声音愈发明目张胆。
沈之珩紧紧闭上嘴,可那声音还是在他的耳边萦绕不绝。
“怎么不回答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为一体”
沈之珩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发现并没有长出那六个眼睛,松了一口气。
那声音不断地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