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不是!”
“够了!”宣明聆看不下这场闹剧,寒声道,“宣云平,想不到你已变得这般不要脸。娘亲若泉下有知,定不会原谅你!”
“逆子闭嘴!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与你娘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蔚凤忍了又忍,到底顾忌着应澈的命,手背攥得青筋毕露。
宣云平实在纠缠得不耐烦了,剑刃又扎深半寸,威胁道:“少说废话,让我进是不进?”
应澈挣扎道:“别管我了,古爷爷!是澈儿识人不清,当受此难,不可误了白哥哥他们的事!”
说罢,竟一挺身,要径直撞进剑上。
饶是古靳年岁长久,凡事都见得太多,也不禁出了浑身冷汗,瞧见她被宣云平制住才堪堪松了口气。
他神色阴晴不定,实在无法决断。
就在此刻,傅偏楼陡然出言道:“好。”
“偏楼?”
谢征不解地看着他,不清楚傅偏楼为何擅作主张,这并不合他一贯的性子。
傅偏楼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迎着宣云平狐疑目光,冷笑道:“你跟来就是,也不妨事。”
“只先说好,”他眼睫微垂,“幽冥可不是什么随心所欲的地方,你便是想做什么,怕也不成。就算有大乘修为,可就凭如今剑心全失的你,有几分自信能敌过我们这么多人?”
宣云平道:“我做什么,用不着你们管教。”
“那便走吧。”
傅偏楼勾起血线,在腕上系了个死结。
他抬眼瞧着黑洞洞的裂缝,又瞥向满脸戒备的宣云平,忽而轻轻道:“幽冥乃生死轮回之地。”
“宣谷主,我很好奇。”
他笑了笑,“倘若见到故人,你想与她说什么?”
见到故人?
宣云平眉头紧蹙,正欲斥他故弄玄虚,却见人背过身,迈步径直走进洞中。
谢征淡淡望来一眼,跟了上去。
其余人见状,纷纷系好绳结,就连宣明聆都不再多言。
好似就那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心里便有了底,徒留宣云平一人草木皆兵。
他犹疑片刻,终是施术给自己与应澈系上血线,提防着古靳动手,缓缓挪进缝隙之中。
*
眼前一片漆黑,唯有腕上血线发出朦胧的光晕。
谢征见身后尚无人跟来,几步追上原地等着他的傅偏楼,低声问:“怎么?”
“谢征……”
傅偏楼揉了揉额角,盯着前方,视线微微迷离,“方才,我好似记起点什么。”
“对,我记得……”
不等谢征继续发问,他便出神道,“我来过这里。”
“可没有幽冥石,没有求得古龙相助,我是怎么来的?又为何而来?”
傅偏楼喃喃自语着,却无法在隐隐谙熟的景象中寻到线索。
他眉峰蹙起,不觉咬紧了唇,谢征则摇摇头:“莫要强求。”
“走完这条路,”他一并看往黑暗深处,“兴许就有答案了。”
傅偏楼点了点头,冷笑道:“别的我还不清楚,不过,宣云平在此地绝讨不了好……不必我们费神,他进来,就是自寻死路。”
话间,蔚凤等人也陆续而入,紧接着,是依旧挟持着应澈的宣云平。
沿着路沉默往前,周遭见不到任何变化。
只见腕上似有若无的光亮,脚下则淌着水流般的黑雾,将声响尽数吞没。
逐渐地,宛如天地间仅剩独自一人,寂静得可怕。
好在在场者皆修行多年,倒不至于为这点动静生怯,平静地走着。
不知过去多久,视线中终于浮现出不同的景色,是一串连绵的山石。
嶙峋错落,仿佛富贵人家后院的摆件,映亮了那方间隙。
山石围拢着一座低矮的石桥,石桥之下,是条平静的暗河。从这一边,能模模糊糊瞧见对岸的路,延伸至黑暗中。
“黄泉路,忘川河,三生石,奈何桥。”
傅偏楼一一点破,幽幽道,“这里是此岸,生死轮回必经之地,魂魄自奈何桥头走过,便会忘却这辈子,抵达彼岸去。”
“你知道些什么?”
被他不同寻常的样子引起警觉,宣云平疾声厉色,手中用力,逼迫应澈发出痛哼,换来的却是傅偏楼轻飘飘的声音。
“古靳不在这里。”
“你就不怕我杀了她?你们这帮人,不总是将匡扶正道挂在嘴边?”
“我们下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儿戏。”
傅偏楼冰冷地说,“关乎天下众生之责,岂能因小失大?应澈随你如何,只不过,你可想清楚了。”
宣云平冷哼一声,阴恻恻开口:“若非要留着威胁你们,你以为这丫头会有命在?她死了,想必古龙会痛苦万分,也算报了当年之仇!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吗?”
“当年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