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相依为命。”
悠悠讲述到这里,旁人笑开了“说起义弟不就是清云宗那位天灵根修士、柳宗主的小弟子,傅偏楼原来还有这样一桩渊源。”
提起这个名字,他们的态度十分随意,根本不像之前那般三缄其口、如临大敌。
谢征抿了抿唇,为这轻佻的语气微微不快。
“不错”老道笑着说,“因缘前定,天道好轮回。谁能想到,程行一时心善救下的小儿,竟是千载难逢的天灵根”
“后来,程行听闻仙山之事,生出向往。遣散左右,带着义弟一路奔赴清云宗。本来以他杂灵根的天资,是入不得大宗门的眼的,偏偏他的义弟天资出众,又说什么都不肯离开照顾自己的义兄,阴差阳错,便也跟着沾光,拜入师门。”
有人感慨“程行当真好运道。”
又有人反驳“这可不止是运道,若非他行端立正,怎会有这般机缘”
机缘么
谢征终于了悟令他不舒服的来源。
这些人在谈起傅偏楼时,非但不害怕,反而将之视为程行的附庸。
或者说,犹如趁手的武器、或是大有裨益的宝物一般。根本没有对于天赋高绝、修为出众的道人半分的敬重。
而招致这一切的,这个程行
撇去那显然生拼硬凑的身世不提,倘若他记得不错,第一个任务者,便是叫这名字。
耳畔,老道还在滔滔不绝有关“程振天”的传奇经历。
什么出门历练误入幻境捡到洗灵果、什么掉下悬崖意外得到前辈传承、什么引得艳若桃李的群芳阁主与冷若冰霜的玉雪剑女拈酸吃醋、什么当众揭穿伪君子的真面目,掰倒了原本徒有虚名的清云宗大师兄
桩桩件件,其中不少皆是原著中所记载的东西。
谢征对这些不知真假的传闻没有兴趣,听了一会儿,勉强从中剥丝抽茧,捕捉到些许傅偏楼的消息。
在程行光辉的掩映下,所谓的天灵根着实有些很不起眼,几乎称得上是对方的随身挂件。
原本为傅偏楼一手建立,用于和清云宗展开对抗的组织“无名”,如今也变成了程行的手笔。
比起手下、或者小弟,更像是一片影子。
默默无闻地站在程行背后,也不知在那些充作谈资的事迹中,都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谢征不觉蹙紧了眉。
他仰起脸,再度望向那扇屏风。
人影绰约,只是一桌之上,一边被重重环绕,另一边则冷冷清清。
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怒意,谢征转过身,一步步朝楼阁上走去。
雅间布下了隔音阵法,声音传不到外边,谢征甫一踏入,便听见一道缠绵黏腻的女声。
“阿行哥哥,你都不知道那群人是怎么看我的仗着灵根比凝儿好,就想着霸占我辛辛苦苦打理的群芳阁你说说,人家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嘛”
“谁敢欺负凝儿当真不知死活。”沉厚的男声冷笑着,又柔和下来,哄道,“凝儿若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我定叫他们好看。”
“你又不能一年四季一天到晚全都陪在我旁边,哼,尽会说好听话。”
女声不高兴道,“哪有我自己修为高了来的安心我听说无名中流传有一枚神丹,用处与世所罕见的洗灵果一样,能洗去灵根,这是真的吗”
“确有此物,不过”
“不过什么在你眼里,我还不值得一枚神丹吗有这种东西,你却一直没告诉过我,任由我被那帮人奚落欺负是不是最讨厌阿行哥哥了”
“诶,凝儿莫气,我怎会舍不得呢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你”男人道,“只是神丹难得,就算我是无名之主,也不是说要就有的”
“呜呜我不管你想想办法”
一旁,又有道冷清高傲的女声横插进去“不想着勤恳修行,尽会以外物找补。可笑。”
此言一出,方才还娇娇气气的女声登时阴阳怪气起来
“哟,不愧是玉雪剑女,就是清高。这话说得,好像你有多不食人间烟火一样,不是靠家世搜刮那般多天材地宝,你以为自己能有如今的修为吗”
玉雪恼道“苏凝,你”
“我什么我我又不像你,出身高贵,人见人爱我只有阿行哥哥”
苏凝委屈道,“阿行哥哥,比起神丹,我更想你来阁中陪我,好不好嘛”
左拥右抱,程行受用极了,对怀中美人的轻声恳求也听进几分。
不过群芳阁所处之地偏远不说,灵气也浅薄,一天两天的也就算了,长住他可受不了。
权衡之下,他低首亲了亲美人的脸,调笑道“都依你。”
“不过近来无名中事务繁忙,不知何时才能抽开身这样,我请炼制神丹的那名大师出手,为你弄一颗来。过段时间清闲了,在与凝儿一道去。”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的玉雪,改口道“不,两颗吧。虽说难求,可也不能少了我的雪儿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