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道,宿主要对付的是你这个占了小偏楼身体的坏家伙快把小偏楼还来
魔听不到它的声音,脸上却泛起挣扎之色,过了片刻,复又变为怒意。
右瞳之色激烈晃荡,一会儿是蓝,一会儿是黑。
他垂头扼住右眼,骂道“该死,老老实实在里头呆着”
“你若再不识相,休得怪我对他们下死手傅偏楼,你想尝尝亲手杀死好友的滋味吗”
此言一过,身体里的挣扎像是减弱许多,魔再度呢喃“好了好了你放心。”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看重的人,我怎会随意伤害只要你安分一些老老实实跟我离开”
短短几句话,却是手段频出。威胁、诱哄、颠倒黑白、翻脸如翻书。
不难想象,平日中,傅偏楼究竟听了多少类似的锥心之言。
眸中沉痛一划而过,转变为深重的寒意。
谢征踏前一步,垂下眼不去看那熟悉的面貌,重复念了一遍“离开”
“你哪儿也别想去。”他冷冷道,剑尖朝前,没有一丝动摇地指向青年。
仿佛无声的宣战,蔚凤、陈不追、裴君灵散于四角,纷纷执起灵器,脸色严肃。
他们之中,除去裴君灵,皆曾受过魔眼侵蚀;而后者出身养心宫,自有一套应付业障浊气的办法,不受影响。
经受七杰传承后,他们也全都迈入元婴之境,只是到底碍于是传承所得,气息尚且虚浮。
“呵就凭你们”
魔不屑至极,掌心一翻,染上黑气的业火熊熊燃起,“少来碍事”
“今日我非走不可这无聊的游戏我已经玩够了”
他一动,身形便一僵,大抵是傅偏楼又不安生起来。
眸中现出恼怒之色,魔扫过面前诸人,眼珠一转,忽而讲起了道理。
“我说,你们该放我走才是。”他笑嘻嘻地说,“这件事已闹开了,在场这般多的修士还有几个遭罪的,通通都看见了。就算傅偏楼拿回了身体,莫非他讨得了好不被当成妖孽处置才怪。”
蔚凤喝道“闭嘴那也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魔幽幽道,“我与什么有关,想必你们心里很清楚了。追究起来,谁的秘密都藏不住,我也是为所有人着想。”
“这样好了,你们看这样如何我不走。”他突然想到什么好点子似的,探出玉白指尖,朝下点了点,唇边笑意残忍,“趁那帮师长还未得了消息过来,我帮你们将这些修士全都杀了。此事从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妖言惑众。”裴君灵啐了一口。
“是吗,真遗憾。”
魔道,“既不让我走,也不肯让我杀人灭口,那就别怪我”
“别怪你什么”
一道威严的嗓音蓦然响起,魔脸色一变,沉了下来,咬牙低嗤“嘁,来得还挺快。”
合体修士的威压沉沉铺开,哪怕臻至元婴,胸口也沉闷不已。
走意真人负手踏空,眼眸瞥过底下不省人事的师寅,怒道“你是何方妖孽竟敢混入问剑谷,伤我弟子”
他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曲指一握,就要将人扼来。
魔不由自主地扬起下颌,喉咙似被隔空掐住,脸颊涨红,朝那边飞去。
谢征眼瞳一缩,下意识伸手扯住他的手腕;与此同时,宣明聆也匆匆上前“师兄手下留情”
“仪景非是妖孽,不过被占据身体,无法自控无律师叔素来护短,倘若伤到哪里,怕是”
见小师弟出声,又搬出无律来,走意真人皱了下眉,仍是卖了面子,松开手。
他甫一卸力,魔便踉跄地摔下去。
谢征正欲拉住他,却见魔露出一个邪佞的笑容,刻意一把抽开手去。
留在掌心的,唯剩一条松松垮垮的红绳,鲜艳得宛如在嘲讽。
“傅”
名字就含在唇边,却出不了声,眼瞳之中,仅剩青年乌发散乱,往下坠落的模样。
苍蓝的双眸,带着毁去所有的疯癫与嗜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肆意大笑,周身燃起无穷业火,嘶嚎道,“死吧都给我去死死个干干净净”
“本就是属于你们的东西现在还给你们”
身躯轰然砸落于地,漆黑的火焰朝四面八方弥漫,怎么也扑不灭、褪不尽。
是人间百年业障,不停地在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