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宣明聆手下不停,微笑道,“此为第一样,先前与主方请示过。阁下不必忧心。”
灵器往往以材取胜,这容许自备的四样材料,几乎就是决胜的关键。
即便身家不丰的炼器师,也是精挑细选才敢用上,拿一把已铸好的灵剑算什么融化后与废铁何异
那炼器师暗暗念了句“怪人”,摇摇头,重新投入自己的事情中。
碎片迸溅,被灵流包裹着送去炉中,没有掉出一枚。
灵火摇曳,映得宣明聆脸颊忽明忽暗,眼底涌现出复杂的惆怅之色。
他想起了最初铸造这柄剑时的景象。
那实在是许久以前,他以灵丹堆砌,好不容易顺利筑基,可灵力虚浮,在谷主剑下依旧撑不过一招。
谷主失望之余,不愿再教他习剑,宣明聆只好壮着胆子问他“那,父亲,我该如何精进剑术呢”
问剑谷外门弟子,有晨练之课;内门弟子,则有师父相授。
宣明聆的师父正是他的父亲,而今谷主不愿教,他不免茫然失措。
看不得他这副不争气的样子,谷主冷冷为他指了条明路杀妖。
“不见血算什么好剑不杀妖算什么修士”他看着宣明聆,这个亡妻搭上命生下的废物,几乎是诅咒一般地说,“你娘为你而死,你当为你娘而活。除此之外,你什么也没有。”
要想杀妖,就得有趁手灵器。宣明聆便郑重地为自己铸了一柄剑。
斩妖剑。
后来浴血无数,不折不扣的凶器,在最初诞生时,不过一把平平无奇、甚至有几分劣质的灵剑。
如今却人见人畏,与邪器无异。
就连宣明聆,曾也一度害怕过它,迷惘之下,干脆将它封印,二十年没有出鞘。他也蹉跎在外峰,借修生养息之名,把自己变成了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宣师叔”。
但错的不是剑,是用剑的人;时至今日,也是时候给出一个交代。
他不会再逃避了。
神情逐渐坚定,宣明聆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另外三份灵材。
火行的凤凰羽,当年凤凰离去前,留给他护身所用;
水行的冬藏珊瑚,小凤凰十二岁那年为他亲手折下的生辰贺礼,也因此,他尝试着再次开炉,为蔚凤锻了一柄天焰;
木行的木犀角,两年前荒原一行,与蔚凤等人结伴斩下。
他乃火水木三行,这三份灵材,恰也契合灵根。
没有什么比这三样东西更能解释他心境的变化了。
宣明聆把它们一并丢入炉中,火舌舔舐,剧烈地灼烧着,慢慢与斩妖融化成的铁精合为一体。
在问剑谷为外门弟子铸器时,要的最多的便是剑。
说来也好笑,弃剑二十年,他却几乎没有一日离开过剑,哪怕闭着眼睛,也晓得该如何锤炼、如何雕琢、如何擦出雪亮刃口。
铸器,本只是他封剑后,闲来无事找的寄托。
可不知何时起,他越发认真、乃至醉心其中寻到了他的道。
不是随波逐流,身为问剑谷谷主之子就该走的剑道;也不是背负着母亲亡魂,以杀妖为毕生所求的杀戮道。
是能助他人、也能增益己身的炼器之道。
沙漏流逝,宣明聆已快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投入铸器五日,一双眼眸愈发明亮。
从剑刃、到剑托、再到剑柄,模样早就成竹于胸,精雕细刻,琢磨着每一处细节。
灵力流转,贯通剑中关窍,熟悉得好似另一个自己。
另一边,响起连连惊叹和骚动,仅仅五日,应常六正式成剑。
剑锋冷锐,青光隐隐,一看便知很是不凡。
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逗留,只遥遥望了宣明聆一眼,起身将剑交付台前的老者。
对方瞥了一眼,眸里透出几分惊艳“好锋利的剑。此剑名为”
应常六略一思索,道“争命。”
老者收下青剑,冲旁边的报幕人轻轻颔首。
“散修应常六,”报幕人精神一振,清了清嗓子,“铸成长剑争命,通过。”
来参加炼器大会的炼器师再怎么老道,也未超过五十之龄,再加上集中精力许久,本就疲惫不堪,见居然有人提前一半的时间炼成,心神打乱,一个不慎,居然炸了炉。
连锁一般,台上一个接一个响起狼狈震响,余波被阵法挡住,炼器师再怎么不甘,也只得悻悻离开。
而这之中,宣明聆风雨不动,好似听不见外边的声音一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毫无意识地勾起唇,周身气息愈发圆融。
台下,始终一错不错注视着他的蔚凤陡然蹙眉,脸上露出藏不住的讶异“小师叔”
“宣师叔怎么了”
“小师叔他,好似要突破了”
谢征也不免有些惊讶,要知道,原著的宣明聆卡死在筑基巅峰上,再未有所寸进。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