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明光你还好吗”
模糊的声音,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掩藏不住担心。
蔚凤想应一句“无事”, 好让他们安心, 可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般,实在说不出口。
怎么会无事
“宣明聆小师叔”
挤出的嗓音嘶哑到不成样子, 抬起脸,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唇角抽搐。
傅偏楼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下意识捂住左眼后退一步,滋味复杂地咬住下唇。
尽管知晓蔚凤是结丹期, 在他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不会被怎么样, 可这到底是他第一回不以攻击为目的, 主动将魔眼示人,心中难免惴惴。
此刻见蔚凤面露痛苦,不禁有些懊悔, 觉得自己的提议太过乱来。
无措地望向身旁的谢征, 对方递来一个宽慰的眼神, 上前扶住浑身犹在颤抖的蔚凤。
“蔚师兄,”谢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宛若一泓清泉缓缓流入心间,不知不觉中抚平了焦躁, “你看到了什么宣师叔吗”
“他在草庐里教书, 转身走过台阶,再往前几步就能见到。”
对,那些是过去的事情了。
宣明聆他的小师叔还活着。
蔚凤闭上眼调息片刻,再睁开时, 已恢复如常神色,只是手指依旧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天焰剑。
傅偏楼松口气,问道:“怎么样可有找到你想知道的”
蔚凤点点头,扯出一抹苦笑。
这可知道得太惨烈了点。
从魔眼中得知的东西,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傅偏楼心里清楚,也不去戳他痛处,故作轻快地拍拍他的肩:
“以前是以前,不要和现在混淆了,这不都重头再来了嘛。”
“嗯。”
低低应下,蔚凤又平复了一会心绪,想到最后迷蒙中听到的那番话,赶忙和他们说了,思忖道:“看来,我会想起前世,就是那人的手笔。”
“幽冥忘川水幽冥。”他喃喃着,“我好似听说过。那是在界水尽头、天地边缘,无人可入之禁地,掌管着生死、魂魄、轮回。”
“据说,曾有修士不信邪,倚仗修为高深,妄图一探。可走进去后,就再未回来。”
“那人究竟是何来头,竟能取来忘川水叫我去帮他们,他们又指谁傅仪景,你们会知道前世,也是因此吗”
谢征摇摇头,也有些困惑。
若只是一个“他”,不难猜测,就是傅偏楼,否则也不会有什么救赎反派boss的任务;可“他们”还有谁
总不能是在说魔。
沉默间,蔚凤猛然一顿,从袖中取出一枚木雕的小巧鸟儿,摊平掌心,灵流涌出。
在谢征与傅偏楼不解的注视下,那只木鸟忽而开了口,传出宣明聆的温润嗓音:
“小凤凰,你去哪儿了”
“原来是飞鹤传信。”傅偏楼偏偏头,还是有些奇怪。
修真界常用的法术,只是从哪里飞来的他太出神了么,怎么半点都没感觉到。
蔚凤不语,手中木鸟则又开口:“仪景那想必清规也在了。”
“宣、宣师叔你怎么听得见我说话”傅偏楼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宣师叔变成了木雕”
蔚凤忍不住大笑出声:“傅仪景你可真敢想”
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傅偏楼脸颊微红,轻轻踹了他一脚,眉梢挑起:“笑什么,不解释一下”
“我来说吧。”木鸟中,宣明聆也忍俊不禁,清咳一声,“之前荒原一行分开后,我总觉得飞鹤传信多有不便,易被截下是其一,无法及时交流是其二就想着能否改动一番。”
“先前清规与我提过他家乡中的一样奇异物件,当时就觉得很有趣,这些天好生研究了番,总算有些成果。”
蔚凤抬了抬手,说道:“这东西有点像飞鹤传信与命牌的结合,以灵力启用,能做到不在场的交流。有点像化神修士才能用的水镜术,就是看不到脸。”
傅偏楼云里雾里,一旁谢征不由扶了扶额这不就是修真界版本的手机
没想到宣明聆还真能折腾出来。
“也就是说以后即便分开,也能一直说话”傅偏楼叹道,“那很厉害啊。”
“还不太稳定,也做不到清规所说的那般便捷,谁拿着都能用。”宣明聆笑笑,“得在炼器前就刻下使用者的灵力才行。你们来得正好,我想在炼器大会前给每人都炼制一枚,以防出现上回的意外。”
“和小凤凰一道过来吧,我煮些茶候着。”
蔚凤收起木鸟,望向两人:“走”
傅偏楼点点头,发觉白绫还握在手上,左眼明晃晃地露在外边,忙道:“等一下,我把这个扎上。”
他一面系,一面又记起方才和蔚凤相视时,对方唰地惨白下的脸,以及眼中难以磨灭的惊惧之色。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有些后悔的,害怕自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