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着衣着轻薄的蛇妖,有雌有雄,皆为化形不全的模样。
好在男俊女靓,多少中和了些面貌上的妖异。
“蛇巢地势复杂,初来乍到,各位或不认得路,若要去哪里,有何疑问需求,尽管和他们提就是。”
“群妖盛会七日后开始,在此之前,还请诸位在此好生享受。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青玉记挂着前去禀明情况,将人领进一间石屋后便俯身告退,临走前不忘叫来另外四名蛇妖前来服侍。
他们虽不如青玉般善解人意、接得上话,但胜在乖巧用心。灵果、清茶自不必说,甚至端来一个盛满湖水的玉盆,灵气氤氲,请蚌妖舒舒服服泡了进去。
“这帮妖王可真会玩。”
谎称为赤蚌妖的蔚凤往后一靠,顿时陷入软绵绵的锦缎之中,不由咋舌,传音给一旁的中年男人,“还有七天,你想怎么做”
傅偏楼轻呷茶水,借此掩去眸中深思“不怎么做,等山来就我。”
“那蛇女应当是急匆匆去找灰蛇大王了吧,想来不过多久,我们就能看到人了。”蔚凤叹道,“你也真是敢,老贝壳那手无缚鸡之力的,造势成这样,外强中干,一动手就全暴露了。”
“动手”傅偏楼冷笑,“这节骨眼上忽然出现一个立场不明的结丹妖兽,它们谁敢动手”
他将自己贬为老贝壳的坐骑,掩饰身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暗地抬高对方实力,叫那几个妖王不敢轻举妄动。
蔚凤思索道“也对,忽然举办这群妖盛会,背后必有猫腻,想来和那只封在树根里的麒麟脱不开干系。”
“不错,所以在最后期限来临之前,只要我们不触及麒麟相关的东西,它们应会尽力避免争执。否则一旦受伤,届时就会落入下风,搞不好非但分不到麒麟的羹,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这正是傅偏楼大张旗鼓进来的原因。
老贝壳战力不顶用,唬唬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如此,他们行动起来就不必顾头顾尾,可以放开些手脚。
再者原本趋于平衡的四帮势力,忽然又投下一个杀不了的第五方。
就像沉重的石块砸进水面,无法继续维持原本的平静,避免不了彼此怀疑的涟漪。
有私心,就有端倪,而这涟漪将会放大端倪,为离间的第一步。
究竟能在七天里做到何种程度,傅偏楼也捏了把冷汗,但他们既想救谢征与宣明聆,又想救麒麟,就只能走这条路。
将茶一口饮尽,傅偏楼结束了这个话题“在灰蛇前来找我们前,尽可能装得无害些,它或许会在暗处观察。就如那蛇女所言,在此好好享受吧。”
话虽这么说,可两人谁都没有闲心思放松,借着游览之名将蛇巢里里外外逛了个遍,默默记下各个路段,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所在的崖洞显然是专门用以接待修为高深的大妖的,一路上都没碰见几只,侍奉的蛇妖倒处处都有,也不显得冷清。
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异宝奇观琳琅满目,个中景象,就连蔚凤都闻所未闻,好好开了番眼界。
入夜之后,红月高悬,蛇巢内更为光怪陆离。乐声忽然靡靡,蛇女蛇男身着连在一起的金链银铃,如浪潮般拥舞,时而高昂,时而伏低,叫人目不暇接,只觉精彩非常。
傅偏楼忍不住想,倘若没有和谢征他们失散,倘若没有背后那些凶险谋算,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新奇体验。
夜舞结束,便有蛇妖热情地迎他们前去温泉沐浴。逛了一整天,两人正觉满身湿寒,闻言也未多想,便径直跟上,全然没能发觉那蛇妖唇边笑容的暧昧深意。
“赤蚌大人、楼大人,这边请。”
蛇妖于洞口驻足躬身,温泉里也不知用了什么阵法,甫一进去,便见白雾弥漫,丝毫没有透去外边。
水波乳白,往外咕嘟冒着轻盈细密的气泡,触手温热。
傅偏楼褪去外裳,和衣走入其中,暖融融得好似要将浑身的疲乏化开,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也不由松懈几分。
一阵醉人香气传来,和之前的味道略有不同。不过或许是为了掩盖腥味,蛇巢处处都燃有熏香,许是换了一种,他没有多留意。
逐渐地,意识迷迷蒙蒙,很清醒,但又不那么清醒。遥遥传来蔚凤的声音,很快被乐声遮去,仿佛雾里看花,提不起劲,浑身燥热难当。
怎么
我这是怎么了
吃力地睁开眼,傅偏楼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不是危险,很微妙,很奇怪,是他前十辈子也从未接触过的范畴。
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他的肩,有谁凑了过来,在耳边低低发笑,笑得他耳根都麻了,脸颊绯红,指尖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声音
是谢征
嗓音稍有些像,却煽情得过分,毫无平时的冷清。傅偏楼不可置信,朦胧间又觉得理所应当是那个人。
香气黏稠,像在唇齿间嚼碎一朵花骨,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