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搞”,另半边写着“危险”。
最终,他遵从心意,久违地伸出手,揉了揉傅偏楼的发顶。
“麻烦又如何和人相处,哪有不麻烦。”谢征问,“你觉得,自己不值这份麻烦”
傅偏楼语塞,他继而道“那不要紧,我觉得值就好。”
“来,师弟,走了。”
修长五指平摊在面前,傅偏楼莫名又高兴起来。
他搭上右手,冰冷的肌肤立即被一阵温热包裹住,令他应激地瑟缩了下,然后反手贪恋地紧紧攥住。
真好啊,傅偏楼,你说是不是
几乎分不清是魔在说话,还是从心底浮现的念头,那道声音像在笑,又像在哭着叹息。
他这么温柔,连你都愿意哄,真的太好了。是他被选中来救你,真的太好了。
“闭嘴”他在心中冷叱。
闭嘴我可没说话,你在对谁讲还是说,你终于疯了
“”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耳边嘈杂不得安宁,左眼被束缚在白绫中,漆黑一片,右眼影影绰绰,熟悉的山阶天摇地晃。
傅偏楼干脆闭上眼,任凭手上的力道牵着走。
莫听,莫信。
勿想,勿慌。
只要这么走下去,很快就能喝到又香糯又绵软的红豆汤了。
听从无律的话,傅偏楼为求稳妥,将濒临突破的修为又压制了两个月,才准备筑基。
与此同时,谢征也堪堪攀到了炼气巅峰。
了解到系统空间的弊端后,为确保不会心神失守,他没有再尝试过长时间地在其中修炼,故而有些落后。
不过既然傅偏楼要筑基,他也不可懈怠,近期便多花了些心思在修炼上。
无律身为合体期修士,两位徒弟的修为自然瞒不过她。
但对谢征甚至能追上天灵根的修炼速度,她就仿佛不知道其中有古怪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过问,给师兄弟安排了一处静室闭关。
照她的话来说就是筑个基而已,又不会挨雷劈,水到渠成一下子便好,无声无息的,和平日打坐没多少区别,无须再开另一间。
破关何等要事这多少有点乱来。不过谢征和傅偏楼都没什么意见。
他们平日也常一道修炼,对彼此气息十分熟悉。再者,想到一睁眼就能看见对方,竟诡异地有几分安心。
静室内,无人说话。
聚灵阵启,呼吸吐纳间,灵气沉入丹田,逐渐沉积。
本就到达极限的气海再容纳不下半分,倏然间,桎梏尽碎,涓涓细流忽然涌动为洪浪,灵力充盈全身,举手投足,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入道只不过启程,直到此刻,才算真正超脱凡俗。
傅偏楼又运转法诀几个周天,将修为稳定下来,适应了番,才睁开眼。
对面,谢征阖目静坐,长长的睫羽在面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没有打扰,傅偏楼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用目光描摹过每一寸轮廓。
在问剑谷三年间,不乏有人趁他来外峰时讨好搭话,也曾听到过不止一人盛赞他容颜甚瑰。
傅偏楼多少自知,他是好看的。可无论对镜照过几回,都不觉得有别人说得那般夸张。
要论外貌,认识的人里,蔚凤俊美无俦,宣明聆温润如玉,皆是不俗。可他觉得,没有一个比得过谢征。
皎皎若云间月,飘渺朦胧,清冷矜贵。
无一处不好,眼上墨痣,额间红鱼,更添一段风流,令人心驰神醉。
视线触及膝上那双手,就能记起被握住的融融暖意。傅偏楼不免迷离出神,总觉得心尖痒痒的,他望见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慢慢向那边探去。
等等,停下
谢征还在破关,怎能打搅
鲜艳的红绳闯入眼中,猛然惊醒似的,他用右手攥住左手手腕,感到掌心有力的挣扎,傅偏楼面色惨白。
他哆嗦着嘴唇,随即狠狠咬紧,用疼痛来证明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他的左手
不受控制
怎么你不是想碰一碰吗
“你”
很久才找回发声的气力,傅偏楼死死瞪着犹在乱动的左手,浑身颤抖。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不是他的身体吗他没有让出去的意思,魔为何能侵占记忆中从未有过这般情况
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魔得意地笑了两声。
你才记起多少东西就像那根小红绳关不住我一样啊傅偏楼,你也关不住我的。
巨大的恐惧几乎没顶,傅偏楼说不出话来,只听它悠悠道没关系,我们一体同生,我不会害你。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人的七情六欲,无非就那几样,你也不能免俗。
左手锲而不舍地朝谢征伸去,就要靠近那张一无所察的脸。
瞳孔骤缩,比之前更深更重的恐惧,连同滔天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