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接着是后背和臀股,不痛,但火辣辣的,别扭极了。
这么你追我逃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谢征有疲惫之色,反倒是他,气喘不止。
一连被抽了十来下,傅偏楼瞅准空隙,爬上竹子,羞耻地朝下喊
“谢征你不要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朦胧夜色里,谢征好似笑了,“教训一下不听师兄话的师弟而已。”
“你”傅偏楼耳根都红了,气的,“我怎么不听话了我只不过”
他遥遥看着底下的谢征,嗓子哆嗦,一时鼻尖泛酸,闷闷道“我只不过是不想离你太远”
他一直清楚自己不是个多聪明的人。
可再蠢再笨,同一个地方栽多了跟头,也是懂得提前避让开的。
天赋带来差距,差距带来生疏,生疏带来嫉妒。
他记得的,很多心怀壮志的任务者来到仙山后,受不了如此落差,不可置信又无可奈何,对他再难有好脸色。
他也记得的,那些人发现他的血能够洗净灵根时的欣喜若狂、如获至宝,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发自内心的珍惜渴求,悉数重回他们眼中。
“有什么不好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傅偏楼不明白,“只用放几回血,你就能变成双灵根,就不用呆在外门蹉跎了啊”
他真心实意地在困惑,谢征不禁叹了口气,扔掉手上的竹条。
“下来,你手还伤着,不要太用力。”
傅偏楼撇了撇嘴,跳至地面,伸了伸手“没事,我涂药了,好得很快。你看,打了这么久,伤口都没裂开。”
“因为我收力了。”谢征无语凝噎,“你还挺得意”
他握住傅偏楼伸出的手腕,垂下眸,默然片刻,缓缓开口“天真。”
“”傅偏楼觉得好笑,“你不会说我”
他活几辈子了,居然能用天真形容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自己不天真你以为事情能按你所愿那般发展”谢征冷道,“是,我可以用你的血变成双灵根,尔后入内门,和你一并修炼但你以为问剑谷的人是傻子不成”
“从四灵根变双灵根,洗灵果也做不到,会不引起注意你这药是自己炼的没有第二个人知晓放了什么材料”
傅偏楼正想说话,被他径直打断。
“你当然瞒着别人,谁也不知道用的是你的血,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谢征问,“傅偏楼,能将血脉用作材料,还有如此功效的,必然是上古大妖。虽不知为何他人看不穿你,但也不可就安心,觉得高枕无忧。”
“一旦暴露,你清楚自己会迎来何种后果么”
原著中,在问剑谷从小养到大,几乎是作为下一任谷主培养的蔚凤,也在妖身显出后,被绑上了绞刑架。
若非他在火中涅磐重生,一举挣脱束缚逃走,在引完妖兽后,等待他的,便是拆骨抽筋,剥皮放血,全身上下,连根羽毛都不会被放过。
那都是绝佳的材料,动人心弦。
“可是”傅偏楼也不是完全想不到这一茬,但人人都有侥幸,比起这个,还是谢征的修为问题更加紧迫。
“你也可以藏在外门,不让别人知道。”他眼巴巴地,“我不是非要你和我一起,谢征,只要你不被我丢下”
“那便更没有必要了。”
谢征攥紧手里冰冷的皮肤,“还没发觉你仔细看看,我有没有被你丢下”
傅偏楼皱眉,感知到他放出的灵力,半晌,不确定道“我我看不透”
看不透谢征的修为为何
他心底一惊除非谢征在他之上。
有可能吗天灵根修不过杂灵根还有这般荒谬之事
“你究竟是什么修为”傅偏楼不可思议地追问,“怎么做到的还有你的剑法”
“我自有我的办法。”谢征把瓶子塞回给他,“所以,这个,我不需要。”
傅偏楼尚且不太甘心“做都做出来了”
“等你何时能追上我,”谢征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再来讨论吃不吃药。”
“不过”眸中浅笑,“这辈子大概都别想了。”
赌上他的性命,也绝不会让傅偏楼爬到他头顶去。
不过,这份沉重,和背后要付出的代价,就不必让对方知道了。
傅偏楼也不清楚,究竟是松了口气,还是依旧心怀芥蒂。就像每次和谢征下棋,赢不了,却又想要赢。
“那可未必”他咕哝道,“我可是天灵根,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那就以后再说。”谢征道,“不过这回,算你输。”
“输就输我还没无耻到不肯认账”
“那好。”谢征摸了摸他的发顶,“今后见面,记得要喊师兄。”
傅偏楼“”
一字不差,这人好记仇
“另外,师兄有什么吩咐,师弟听着便是。”谢征继续说道,“让你吃药就乖乖吞下肚,少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