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偏楼的心情却极好。他撑着伞,一步一下踩着水洼,思考待会儿要做什么菜色。
问问徐师父能不能用点前天熬的鸡汤
鲜嫩的菱角剥了皮,炖煮后也别有一番鲜甜滋味。
点心不然就炸荷花酥好了,好看也好吃,只是难度有点大,他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蒸米糕之前谢征说味道不错,不过他爱吃甜,杨叔杨婶就未必了
出神间,他绕过巷子,低垂的视线触及路边脏兮兮的一个身影,又细又长,水蛇似的,不免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才发觉那是个人。
那人裹在脏兮兮的袍子里,连脸都没露出几分。乌油油的长发连同黑漆漆的眼睛,在暗沉的角落映出幽幽的光。
乞丐么傅偏楼蹙起眉,他似乎没在永安镇见过这家伙,外地来的
不过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这般想着,正要迈步过去,那人的视线划过伞下露出的半张脸,一下子瞪大了。
“主人”
油纸伞打落在地,溅起几丈水花。几乎是一晃神,瘦长的脸孔就贴近在面前,干枯的手也牢牢把住傅偏楼的双肩,铁钳也似。
“您还活着不、不对”
细长鬼祟的眼中蔓延出极端的疯狂与激动,男人贪婪地用目光一寸寸舔舐过傅偏楼的脸,宛如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
“您是小主人”
傅偏楼想挣扎开,却发现这人虽说极瘦,但力气极大,简直不像个人。
他沉下脸,尽量镇定地问道“你是谁认错人了,松开我。”
“怎么会认错”
男人失态大喊,接着涕泗横流,和着雨水,不住地往下淌。
“终于我终于找到您了太好了,小主人,您什么事也没有,先前主人的遗物罗盘被宵小之辈偷走,我还以为”
“松开”
忍无可忍,傅偏楼用力往后一挣,也不知是不是对方松了手,这回倒是顺利挣脱了。
他戒备地盯着眼前胡言乱语的家伙,摸了摸怀里,那儿的毛绒球已经不见了。
清楚011是去找谢征,虽说谢征来也未必斗得过这古里古怪的男人,傅偏楼却依旧稍稍安定下来,更清醒几分。
他大着胆子,冷声道“你是谁小主人是说我为什么”
“您就是我的小主人,主人的亲生孩儿。要问为什么”男人眼中露出怀念之色,“您和当年这个年纪的主人,简直一模一样。”
“亲生孩儿”傅偏楼匪夷所思,“弄错了吧,我有父亲”
“借腹生子而已,”男人不以为意道,“那时的主人走投无路,不得不用这种方法将您藏起来”
他见傅偏楼面露怀疑,进一步坦言“小主人自己也应当清楚才对,您和凡人,有天壤之别。”
“”傅偏楼压下惊异,沉声问,“你主人究竟是谁”
“主人是”
男人刚刚张口,忽而面色大变,朝傅偏楼隔空拍出一掌。
迎面一阵大力扑来,不受控制地,傅偏楼重重摔到一边,只觉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般,生疼地呛了好几声。
“喂,你做什么”话还未尽,他看清前方景象,猛然瞪大了眼。
瘦长漆黑的男人被一杆雪亮长枪贯穿肩头,死死钉入地里,烟尘被雨水冲刷落尽,方才他们站立的那块地方,已深深凹陷下去。
倘若他没有被推开,已成枪下亡魂。
色泽暗沉的血从伤口潺潺流出,男人看向天边,瞳孔竖起,好像水蛇一般“来了”
“什么来了”傅偏楼被猝不及防接踵而来的意外全然打乱,疑问接连涌上,“你没事吗这枪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没说完,你的主人是谁我”
“小主人,快跑”
“跑”傅偏楼一怔。
“越远越好越远越好您太弱了,只能跑”男人大叫,“在您有力量对抗那群人前,一定要藏好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您的身份尤其要小心清云宗”
“小心清云宗的柳长英他是那件事里唯一还未陨落的道人别让他看到您的脸”
“柳长英”
没有回答,男人长长嘶吼一句,将肩头长枪拔出。那道咆哮一般的嘶吼仿佛要贯穿人的耳膜一般,逐渐变为阴森的吐信。
傅偏楼捂住耳朵,瞳孔骤缩。
瘦长的身影在涨大、不停地涨大,下颌缩短,躯干拉长,在他面前,化作了一条庞然巨蛇,挤碎数条巷道。
金褐色的竖瞳,深绿色的鳞甲,尾端随意一甩,便砸出数十米的深坑,碎石飞溅。
傅偏楼坐倒在蛇身投下的阴影中,脑海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一条蛇妖管他叫小主人
那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作者有话要说 换地图倒计时
下章,短期内最大的反派角色出场
其实他的名字已经出现过了
感谢在20221221 23:58:22202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