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甚至没有责骂惩戒他,而是轻轻揭过的谢征。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反扣住那双手,急迫到近乎哽咽“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谢征说,“不是说了吗会没事的,有我在这里。”
耳边的哭嚎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傅偏楼生涩地睁开眼,看见了晕倒在地的李草。
“他”
谢征神色淡淡“打晕了。”
“”
“冷静下来了”
傅偏楼点点头,谢征于是松开了他的手。
他沉默地走到李草身前,蹲下,把昏倒的小团子扶了起来,半靠在自己腿上。
李草的面容上还残余着悸痛,完全看不出和平时快乐的小傻子是同一个人。
傅偏楼用袖口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水渍,呆滞地盯着人看了半晌。
一眨眼,模糊的视野忽地清晰许多,他赶紧擦干净那滴泪,偏过头问“等他醒过来,还会那样吗”
“不能保证。”谢征看他一脸惨然,没辙地叹了口气,“过几日会好的。牙行被你看过的那些人,也没听说有谁一直疯疯癫癫下去的。别太看得起你的眼睛了。”
明明是句不中听的话,傅偏楼反而安心许多。
“先把他带回去休息吧。”谢征走过来,俯下身,“其它不论,先把皮外伤处理一下。”
“好。”傅偏楼扶着李草,让他躺到谢征背上,自己也亦步亦趋地跟上前。
小团子的手垂落在侧边,随着走动晃晃悠悠,就像之前朝他招摇,偷偷把药瓶塞回来的那一次。
傅偏楼忍不住鼻尖一酸,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还没来得及自怨,前面谢征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开口道“别多想。”
“我没”
“没就跟紧些。”谢征头也不回,“我背不动两个人。”
傅偏楼快走两步,拽住他的衣摆“这样总行了吧”
“”谢征瞥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两人并肩而行。
谢征走得慢些,步伐大些,傅偏楼则正相反。
不规律的脚步声中,他踩在谢征的影子里,像把自己整个藏了起来。
会没事的。傅偏楼想着这句话,莫名放宽了心。
李草昏迷不醒了好几日。
一会儿发烧,一会儿说胡话,宛如深陷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之中,愁得杨婶睡不着觉。
傅偏楼也好不到哪去,食不下咽,寝难闭眼,身上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飞速蒸发,异常憔悴。
谢征实在看不过去,怕他魂不守舍地出什么问题,不得不陪着人登门拜访。
小团子窝在床上,双眸紧闭,傅偏楼坐在他旁边发呆,杨婶则拉着谢征哀叹连连。
“这娃娃,怕不是命里遭罪啊这是受了哪门子刺激,叫他想起亲娘死的那天啦那帮小畜生,我早该找过去的,人傻了还不放过,难不成非得把他逼死吗”
说着说着,杨婶就开始抹泪。
谢征望了眼傅偏楼,少年的脊背都快塌弯了,想来被这番话伤得不轻,却又辩驳不能。
他不知第多少回在心中感到棘手,安慰杨婶几句,将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
“一直以来有劳照顾我家表弟了,上回听闻您家的喜讯,没有亲自来道贺,恕我失礼。”
“哎呀,哪儿的话这八字还没一撇的,都瞎传什么呢”
说到自己骄傲的儿子,杨婶也算略打起了些精神“上回他才寄来封家书,我还要谢谢宝宝给念呢,省得花钱去找街尾那穷秀才了。飞鹏他说大抵秋试后会回来一趟”
“说起来,也不知道京城那种大地方有没有能治好这娃娃的,小谢账房啊,能不能拜托你给他写封信就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唉”
她顿了顿,又摇头道,“算了算了,他正到关键时候,可不能打扰。回头我差老杨去京城一趟问问,顺便还能给飞鹏带点东西”
他们又闲聊两句,那厢,傅偏楼豁然站起身,惊喜道“你醒了”
杨婶忙不迭地转身“醒了我看看,我看看”
谢征跟着走过去,却见傅偏楼无措地杵在原地。对面,李草恐惧地避让在床角,瞪着他,仿佛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谢家娃娃吗”杨婶不解地问。
傅偏楼垂下头,五指紧握成拳。
他的神情有些震惊,有些不能接受,又有些意料之中的苦涩和自嘲。
“我”像是想解释什么,他深吸口气,稍微前倾了些身体。
“啊呃呀”
李草因这个动作,惊惧地扑到杨婶怀里,不停地发着抖。
见状,杨婶也疑惑地看过来。
傅偏楼咬住嘴唇,说不下去了。
他站在原地,单薄身躯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谢征上前一步,扶住傅偏楼的肩,客气道“看来他还有些应激,我们就不打扰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