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崈图霆果然派了人, 去到牧畜营调查塬日铉的底细,萧婵未表态,显然也是同意他的做法的, 只在凌湙面前, 还要表现出气愤模样, 让凌湙对乌崈的行为,不要生气在意。
这点子笼络人心的小伎俩, 凌湙怎又看不出
况这摸排的局面走势,本就是他有意引导, 为的就是让这兄妹两人彻底放心,不止为了打消他身份疑虑, 更为了能进一步接近二人, 成为两人的亲信。
所以, 面对萧婵打着愧疚名义, 行离间乌崈反拉拢他的行为, 凌湙更显得通透豁达,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坦荡样子, 话亦说的足够漂亮。
凌湙,“郡主待我自是诚意满满, 大徵文士有一句箴言束己, 叫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我自问无有亏欠和隐秘,王孙不放心要查,于我而言其实是件好事,那表明他愿意用我,只有不重视, 才会有忽视,我若想要在您二位帐下效力,自是期望着您二位能对我有更深的了解,如此,才能让我们彼此信任,放开纠结疑虑,共同为我们的前景努力,郡主,江州景观瑰丽,您向往,我亦然,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在用人不疑上,凌湙的高度,是乌崈和萧婵所不能达的,反套路引导,比左遮右掩来的更让人放心。
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查到的“真相”,单凭一张嘴表赤胆忠心,凌湙还没那么天真。
萧婵没料凌湙如此开诚布公,一番话让她心潮澎湃,竟是真心生了愧疚,认为自己或许真是小人之心,妄测了凌湙的真心,当即感动的眼圈泛红,似含着无限柔情般脉脉的凝视着凌湙,俏目生辉,“想不到你竟如此光明磊落,倒显得我兄妹二人心胸狭隘了。”
凌湙微笑,身姿笔挺的立在帐内,心道也不会有时间让你们细细摸排了。
果然,不出两日,凌湙等到了荆北南线的武家军,与盘踞东线的那三支民义军开战的消息,而此战当中最出人意料的结果,便是据守南川府的江州军,不知何因竟冒然出兵,尔后落入叛民陷阱,整支军除了留守南川府里的万余兵,其余数万连同此次出征的将领一起,俱倾覆于此战。
消息传至京畿与江州,满天下哗然。
鄂鲁紧急令人叫了乌崈王孙,萧婵在自己的帐内得到消息,也立刻带人赶了过去,凌湙当时正在南城墙头上与人饮酒,被她派来的木序叫下城头,一脸复杂的传达了王孙与萧郡主的命令。
要凌湙立即往乌崈王孙帐中等候。
至此,凌湙便知,乌崈的调查到此为止了。
能在这个时候,还记得他说过的,不宜在鄂鲁面前露面的话,就表明着此兄妹二人,信了他的身世来历,不再对他设防。
木序领他进了帐子,并未留下守着,而是退到了帐帘处,更证实了凌湙的推测。
乌崈允了他独留帐内,不担心案几上的书册信件,有最后一重考验,亦有一点防备的信任。
凌湙独在帐内等了半天,期间木序有为他送过膳食,尔后他又向木序要了茶水,问了王孙帐前为何留他,而非王孙麾下亲卫。
那木序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嗡声嗡气,“我本就是王孙帐前亲卫,后得郡主看重,这才到了她帐下。”
哦,凌湙懂了,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这是乌崈明目张胆放在萧婵身边的眼线,她敢收敢用,还把自己麾下的亲卫队交由他管理,心计可谓明朗。
就不知,现在的木序,还有几分真心对着旧主乌崈了。
凌湙那眼神穿透力实在强,木序只一瞬便感觉自己无所遁形,在送了两轮茶水后,便指了另一人上前伺候,谓之理由为,换岗时间已到。
至天将黑,各处篝火点燃,帐外才传来重重脚步踢踏声,随后,帐帘被人从外掀起,一股冷风穿过,乌崈图霆和萧婵裹着一身寒霜入了帐。
二人脸色俱都难看的很,一前一后走到帐中心案几处,等成排伺候的侍女将盛满酒肉的桌子抬上来,默默吃了半饱后,才擦了嘴说话。
期间凌湙未发一声,只安静的等着二人结束,铜瓮中熬的奶白的羊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他亦跟着喝了两碗,裹了个内外皆热。
“江州来使死了,连同他带来的货物,全都被大徵叛民抢劫一空”
乌崈图霆用力一拍桌面,怒声大吼,“那里面还有本王的仙葩膏,是本王花了万金托人特意带过来的大徵叛民,一群乌合之众,可恶的是竟然这群贱民,江州兵也打不过,两万人,说是入江成龙的两万人,结果上了岸全成了虫,废物、废物,大徵军如果全是这种废物,我们还联什么姻直接带兵打过去就好了,根本不是对手。”
萧婵没有像乌崈那样发火,而是对着凌湙道,“听说武大帅带的全是老弱残军,可那群杀了江州兵的叛民,正是被他的兵打缩回东线的,塬日铉,你说,会不会是武大帅故意散布的消息,实际上,他带出来的就是精兵强将”
凌湙故作思考,后沉沉点头,“郡主聪慧,就我之前在京中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