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仇,都是有游戏规则的,便是家中长辈,也当多有提点,不是谁都能亲近,引为朋上席的。
纪伟仝的行止,等于违背了家族意愿,一旦事发,身为大家长的关谡,绝对跑不脱站队的嫌疑,届时,他将受到己方立场上,所有人的攻击。
关谡再也维持不住面目,神情显出一瞬的震动,勉强压制住了惊心晃神,直抵着凌湙的眼睛,凉嗖嗖道,“你还知道什么”
凌湙乐眯了眼,“保川府黄铭焦,在任上收了个美艳的妾室,尔后以京中婆母无人侍奉为由,打发了其妻田氏回京,你知段高彦喜人妻之癖好,便委以他一探黄府之由,哄得田氏供述出了黄铭焦在任上私开盐井之事,而其间最令人费解的是,那名美艳的妾室,是出自荆南陆府,关阁老,如某没打听错的话,荆南陆府,是尔舅家阁下当真好算计。”
边城生意最先打通的就是保川府,那里连接着四方商道,是个中枢交汇区,黄铭焦位置如此重要,他当然要使人深挖的。
凌湙看向面色由莫测转向阴郁的关谡,笑的一脸和煦,声如春风般睦人,“闻阁老有意抬举黄彰,可无奈前头顶着个袁芨,袁芨手中掌着中书门,你们若要彻底掌控朝堂,中书门就必须到手,他扶持黄铭焦,予他进太常之惠,利及其叔黄彰,一整个脉胳下来,似乎没你什么事,人不是你的,势不在你这边,你怎么办呢好在,地方势力容易渗透,人为财死亘古不变,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以美人计诱得黄铭焦瞒天过海,藏下了私开盐井的事,他在任上赚的盆满钵满,已经看不上太常寺卿之职了,美妾妙言,钱能使鬼推磨,于是,不久之前,你收到了他买户部尚书的请廉银,共计一百八十万两,折成金票装于珍宝匣当中,以贺尔生辰为名,送至府内,关阁老,这笔钱财可香”
四周刀兵出鞘,关谡目露凶光,一副所有人都走不出此院的狠戾,咬牙低语,“你是如何知道的这般仔细是谁”是谁背叛了他
凌湙撒开手转了一圈,比划着一身锦绸,笑道,“你身边尽出一些贪财敛色之徒,倒有何资格得我青眼关谡,是你太高估错综复杂的地方网了,以为外行入不了毂,可人呐总有私心在的,他们也要过日子,也要养妻儿老小,只需稍给一点点利,自然有人愿意领我入毂,比如,那盐井的具体方位图,我有”
黄铭焦宁愿绕过太常寺卿,选择同级的户部尚书,就是为了好继续隐瞒盐井的存在,让户部查账时漏过保川府账目,只要他把住了户部,即便调离保川府,那盐井也依然会是他的。
巨额财富面前,别说叔侄,便是父子,都做不到剥肝剥肺,他与黄彰离心早晚的事,而这结果,也正是关谡要的。
无论黄彰最后投了谁,明面上归了哪方,只要黄家参与进了私开盐井之事里,那也就等于一只脚悬在了崖下,关谡拽的,也就是那只落在崖边上的脚。
闻高卓的人,若有一只脚站在他的圈里,两方交错,行事中有你有我,想想就很刺激。
凌湙描了下自己的眉毛,一挥手,由袁来运领头的绞阵启动,瞬间刀光林立,斩马刀豁然朝外亮出了雪白的刀锋,“宁氏绞龙阵,乃我宁氏战阵第一杀阵,老国公独创,不才新编整改,人数巅峰者近千,少至十亦可,关谡,让你的人领略领略”
关谡久久的看着眼前从容应对的少年,那与宁公无一的神色里,却是多了智计无双的狡诘,便是宫中史官记载,宁公当年也只勇猛无匹,而多智囊团而已,可眼前少年,一人能抵多智囊。
太可怕的小子啊
“我知你身体被虫蛊改造过,却不知虫蛊竟能令人升智”关谡沉声发问。
凌湙秒懂,“哦,原来那俩小子身上的无相蛊果然是你们下的,你手上也有蛊医”
关谡没答,却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双方刀兵皆未收,俱都凛冽的陈阵院周内外,凌湙超然淡定的神情,很大程度缓解了宁琅的焦急,胡济安更加眼神发亮的盯着手握斩马刀的一队兵马,激动的手脚俱颤。
神兵,神武,天助我在野一派,在野时运要来了。
“小友刀枪无眼,还是莫要轻易示人的好,不如与老夫一起品个茶堂堂侯府,想来茶也是不错的。”
尽管努力压制了声音的僵硬,脸上表情却因一时调整不利,而诡异的扭动着,凌湙笑呵呵的率先挥手,那杀气腾腾的绞阵便立时行止如一的收了回去,而墙头上的弓箭手们,则在关谡机械的手臂摆动里,缓而疑惑的撤了梯,移步院外十步列阵收队。
凌湙做出请之行举,笑的一脸纯善,“关阁老深夜来访,恕某招待不周,三哥,去叫人重新烧壶水来,端最好的茶盘点心。”
这是告诉宁琅危机已去,可以借着烧水拿食的机会,去后院看看女眷的意思。
宁琅咽了下口水,一抬脚差点踉跄而倒,幸而叫旁边的胡济安手快扶住了,忙掩袖快步出了前厅,一溜小跑着往后院奔。
关谡只眼神轻扫了一下,再望向凌湙时,脸上的表情彻底归于平静,只眼里还带着怒后的腥红,“都说宁氏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