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入京, 人手上虽然有些捉襟见肘,但在钱财上,却端的富足无比。
殷子霁非常会经营, 凌湙出一个营销策划, 用玻璃制品主打高端市场这块, 他就做到了江州豪商圈,走的就是荆南保川府商贸交汇枢纽,与黄铭焦座下专管商贸这块的幕僚,建立了联系。
早前确定武景同要入京后, 凌湙就打算让他假意倾向二皇子,用荆南保川府的商业政绩,给二皇子加码, 顺便拐了中书门黄彰入二皇子党, 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 导致武景同没能与二皇子联系上,且就现今形势而言,二皇子再蠢, 他也不会与武家发生明面上的合作,甚至为了取信当今, 他还得在武景同一事上踩个两脚, 以示父子同心。
黄铭焦这步棋便直接由凌湙插手,特意组了一支商队, 以凉州纪府的名义交游四海,便是开出北境的商铺旗帜, 打的都是纪立春的名义。
中书门那边的立场,果如凌湙先前预测的那般,并未参与皇子竞争, 态度鲜明的保持着中立态度,几位皇子先后往里递送橄榄枝,都未能与里面任何一人拉上关系。
皇帝对此很满意,高座御台,笑看几个儿子上下蹦跶,而不日将要举行的祭祀皇陵一事,他平等的将事务交由几人共同处理。
几位皇子及其手中的幕僚党羽,近些日子忙着奔走于繁琐的祭奠事务当中,无暇顾及城中兴起的新鲜玩物,但却都收到了打着纪立春名义,送上门的玻璃制品礼盒。
凌湙让纪立春以愣头青形象,跟看不懂京中形势似的,从入京起就广交友,除了给皇帝送礼,几位皇子府也一个没落,主打一个“广结善缘”。
武大帅按着皇帝意思,做成了一个孤臣,凌湙就要让纪立春在皇帝面前竖一个“长袖善舞”的滑溜形象,耍的每一个小聪明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却又憨直的自以为瞒过人似的,让皇帝有一种尽在掌握的得意心态,如此,他才好能借着这迷眼的交织网,与袁芨接触。
自高自大者,永远不吝以高姿态,戏谑玩味的看着别人自以为是小手段,凌湙就是要让纪立春以一个单蠢的莽夫形象,游走在皇帝和各大人们中间。
他给纪立春竖了个蠢而不自知的粗野武夫形象,尤其有这莫大的军功上身后,那股老远就溢出的自得自满,足以令人小觑他在心机这方面的运营,好促使人放松对他的警惕。
纪立春入京,盯着他的人必然很多,皇帝亦然,若他只专注在皇帝面前卖好,一旦他往别处钻营,就会立刻引起人注意,凌湙让他上窜下跳,跟个泥腿子初入城不懂规矩似的,接触的人多了,谁会从这中间理出他们实际要接近的人呢
搭救武景同,就如火中取栗,自然得先将朝庭这个大灶往大火里烧,烧的越旺越好,搅的各方视线迷乱了,才是他们露出真实意图的时候。
但在这之前,如果能与武景同直接面对面见上一次,也未为不可。
北境地贫商不达,前有随州周延朝发展商队挣钱养兵,后有纪立春遇奇人烧出玻璃,发家致富,似乎也挺合情合理,反正只要武家的人不出北境捞钱,皇帝的眼睛是不会盯着,其下两个州将如何的。
而凉州纪将军,明面上是武英殿的人,实际上是皇帝亲手指的官职,也别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指的,反正外人只看到,他是皇帝亲自点了名,任进北境的,如此背书下,他家府里的管事,带出去的商队,哪哪都得给几分薄面,开的铺子甚少有人敢伸手捣乱。
如此,纪立春在世人眼里,其实是个非常有生意头脑的将军,凭一己之力让凉州军有饭吃,说他穷的没钱招私卫没人信呐
一个政治头脑不足,却能搂财的臣子,是当今最放心交予权柄的对象,等发现他其实是凭运气发的财,就更放心了。
凌湙就是要让纪立春,成为皇帝手中,自以为能彻底掌控的势力之一。
纪立春是在武景同陷进天牢里后,凌湙替自己替边城,竖起来的旗子,一面通吃除京畿以外的,各种因利而一拥而上的大旗,有凉州纪府几个字在,那些各府各地的盘剥者们,都只会意思意思的收点过路钱,而不会见利分一半的明抢。
上行下效,整个大徵的风气,都在钱权二字上打转,有钱能使鬼推磨,凌湙在捞金的道路上,一直未有懈怠。
那信手做来给边城城中童子玩耍的玻璃弹珠,偶然被一纨绔所得,视为珍宝,之后便叫殷子霁营销进了江州纨绔圈,那些追求新鲜玩意的豪族少爷,并不羁这东西本钱多少,包装一下,打个嘘头,最后再丰富一下弹珠的多样玩法,类似搏彩一样的同色同芯摇花压注,让他们瞬间迷上了这种东西,一盒弹珠叫殷子霁卖出了十金的高价。
秋老见过凌湙搓弹珠的过程,往中间添加不同芯子的手法并不难学,教几个小徒弟,招一批人工,按精工上捯饬,最后再用精美的檀木盒子一装,就成了搂金榜上排名最靠前的货品之一。
凌湙还专门将自己所知的玩法,用纸张画写了出来,类似说明书一般,附赠在盒子里,殷子霁举一反三,也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