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总旗是在马齐带着胡征等一行人离开石门县城时, 收到的一方染血的救命手帕,帕子当然是胡征的私物,随同的还有他的一缕头发, 都被包裹成一团给丢在他家府门外。
蛇爷安排的小乞丐拍拍手完成了任务, 头也不回的呲溜一下跑没了影。
凌湙没让蛇爷在帕子上留一个字, 布的就是一个疑心生暗鬼的招,胡家只要有女人, 哭也得把胡总旗给哭上救援胡征的路。
胡征被悬吊在半天空, 几乎已经没了进气,微弱的胸膛只能证明他还活着, 凌湙拿鞭柄戳了戳他,“你爹可能不信一块带血的帕子, 会有能威胁到你命的事发生, 但你那头发养的不错,亲近你的家人应该能认得, 胡征, 你有个好爹,可惜”生了你这个坑爹的儿。
老槐被蛇爷一脚给踢到了幺鸡脚下, 凌湙低头去望,发现这精赤老汉, 怎么讲呢就面相挺忠厚的, 看着就是个实诚人的样子,这样的人开口就让人戒了三分心,要是再会说点巧话,是非常容易取信人的,也难怪他一混两混的到了马齐和胡征身边。
蛇爷已经卸了他的下巴,凌湙笑笑, 他还不至于被人花言巧语的给骗了,倒是蛇爷对这老对手很有戒心,一副生怕他留用的样子。
凌湙只是拖他来问两句话而已,“你收了我让人送消息的银子,事情办的我很满意,那现在你看,事都完了,银子也该还我了是不是老槐是吧做人要讲诚信,银子还我,命”
那老槐眼睛瞪的牛大,惊恐的望着凌湙直摇头,蛇爷在旁当翻译,“你当代节县有神医的消息是天上白掉的呢那是我们爷特意给你准备的,怎地跟着好吃好喝了一路,不得把银子还我们走吧你”
说完一把拽了人就往旁边去了,凌湙这才转眼看向胡征瞪圆到不敢信的脸,“奇怪害,没什么可奇怪的,一个投机取巧之辈,有空隙能钻营到少爷们身边当差,他当然不会放弃机会啊”
边说边用鞭子比划着胡征身上的部位,“你急什么,他刚好知道什么,可不就一拍即合了么你都等不及去求证,他呢,先搁你面前混个脸熟,混到代节县万一没有神医也有别的什么医,总之不会比以前更差。而他正因为有这虚报的把柄在我们蛇爷手里,当夜石门县的客栈后门,咱们可不就轻易拿到你的贴身之物了么害,都是我专门为了针对你搞出来的费劲把戏,你该感到荣幸,毕竟爷还从没这么谋过谁的命,你算是开了个好头。”
胡征嗬嗬的挣扎了两下,但身上实在没劲,只能垂败的软了身体,眼神祈求的留在凌湙脸上,那样子仿佛在说要多少钱都可以,天价也行。
凌湙搓了搓手指头,一双溜圆的眼睛眨了眨,“你那马车里夹带的银钱不少,我就不好意思的全拿了,其他的价钱就算了,毕竟一会儿还有你爹,够我发一注小财了,多谢呀”
他闲情似的跟人唠嗑,也不管人已经快没了气,幺鸡在抓紧时间门裹伤上药,袁来运几人则按照他的要求,将夹道林稍做布置了一下。
原本死的横七竖八的兵丁们,被整齐的码放在路中间门,每一把劈断裂的刀都根根戳在地上,树干、枝叶上的鲜血尽乎聚集在了一处,被光影照射出炼狱般的人间门惨祸,教人闻之色变,触之惊心,连同搬运尸体的袁来运在内,都不懂凌湙为什么要把尸体这么弄,但不管怎么样,垒成高高一摞矗立在道中间门,实在比东一块西一块摆着时来的更震惊耸人。
凌湙似乎忘记了叫凌馥来的目的,看见她脸色苍白的跟在蛇爷后头,这才想起来还有一招没使,鞭头又将昏迷的胡征戳醒,指了指红衣散发正提着白灯笼的凌馥道,“你瞧瞧,我给你准备的引路的女鬼使,好看么”
胡征厚重的眼神遥遥往前一探,都没看清凌馥的脸就闭了,身子死鱼似的弹了两下,然后就在凌湙诧异的目光下不动了。
蛇爷紧走两步,探了下鼻息,无奈道,“爷,他死了。”
凌湙“呃,这个、这个,有点子意外哈害,没得事,计划照旧,不影响,不影响。”
幺鸡提了刀要来卸头,凌湙拦了一道,“等他爹呢”
马总旗来了,远远的官道上聚了一群人,过去才是代节县,往后只能去代浦驿里找人,可驿站那边推脱没有役吏,要逮人还得往浦合县衙报案,就这么一推两推的,等马总旗领着家里的护卫队赶来时,整个夹道林都成了人烟禁踏区,一时竟无人敢靠近。
凌湙又盘坐在了幺鸡的脖子上,“最后一击了,忍到,干不过就往旁边跑,咱不做自毁的事,懂”
幺鸡吐了口唾沫,用长布条将枪柄与手掌捆绑好,等袁来运他们六人分两边将吊着的胡征拉成五马分尸样横在路中间门,点头,“懂的五爷。”
笃笃笃的马踏擂鼓般的震动由远及近,不及嘶鸣的马蹄扬起急停,袁来运等六人就冲着一众被夹道林内惨相震在当中的马总旗过去了,拉拽着早没了气息的胡征,放风筝似的将人兜了过去。
马总旗在领着人进林时就个个抽了刀防备,夹道林外的马车是他家的,他在进林时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