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后宫之主, 但天下都是陛下的,还是得征求陛下的意见,若是因时糊涂,酿成大错, 岂不是要给陛下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南宫婉话里话外, 不仅仅是在提醒荼蘼, 也在提醒着凤沁瞳。
那双媚眼落在南宫婉身上,嘴角空有笑容, “姐姐说得是, 姐姐不愧是将门之后,想得极为周到,这说起话来, 也是气势十足。”
南宫婉又岂会听不出来荼蘼话中之意,拐着弯骂她仗势欺人, 连陛下都敢管。
“爱妃,婉儿乃习武之人,中气自然是足的。”
因饮酒的缘故,凤沁瞳有些晕乎乎的,便说了句傻话,虽是事实,可放在现下这个场面,便有向着荼蘼的意思。
“那妾还真是好生羡慕呢”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实在气煞南宫婉,尤其这是荼蘼故意的。
荼蘼骤然看向凤沁瞳, “妾那会儿是要说什么来着妾竟有些忘了。”
目光向左移动,最终落在南宫婉身上,“陛下可还记得”
南宫婉的眉越拧越紧, 又看向凤沁瞳。
凤沁瞳被这一瞧,瞬间读懂南宫婉的意思,心中不禁暗喜,“记不起便不必想了,来,举杯陪朕喝一杯。”
几人举杯,又一饮而尽。
南宫婉是看明白了,这个唱红脸,个唱白脸,配合得还真是默契。
柳萱儿胃里难受极了,虽有在控制,可脸上却不太好。
南宫婉放下空酒杯,担忧道“萱儿姐姐,你可”
恐扫了凤沁瞳的兴,柳萱儿抓住南宫婉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南宫婉如今哪儿会管这个,她直接吩咐身旁的宫女,“去取碗醒酒汤来。”
“是,皇后娘娘。”
这下被荼蘼抓住了空子,“萱儿姐姐可是不善饮酒”
荼蘼眉间染上担忧,“为何不早些说出来,不然又岂会这般难受。”
这是陛下所设的宴席,这份天家恩赐,哪儿能用难受来形容,荼蘼摆明了是在挖坑给她跳。
柳萱儿可不是个傻人,她道“劳贤妃娘娘关心,萱儿无碍,只是萱儿只饮过些杂酒,倒从未饮过如此美酒,方才多吃了几杯,竟有些不胜酒力了。”
荼蘼颔首,“原来是这样”
柳萱儿当是逃过劫,可荼蘼却对凤沁瞳道“萱儿姐姐还真是体贴,不胜酒力也要相陪。”
荼蘼轻轻推了凤沁瞳把,嗔道“陛下为何就这么不懂女人心呢”
凤沁瞳还没来得及搭话,便听南宫婉冷声道“贤妃莫不是吃多了酒,醉了”
指尖在下巴上游走,荼蘼看向南宫婉,“依姐姐看,妾像是醉了吗”
南宫婉与其对视,“不像,但定是醉了,不然又怎会胡言乱语起来。”
荼蘼向凤沁瞳撒起娇,“陛下你瞧姐姐,这才吃了一杯,就醉成这样,不如也给姐姐取碗醒酒汤吧。”
凤沁瞳吩咐道“再取碗来,人碗。”
“是,陛下。”
南宫婉不在乎凤沁瞳偏袒谁,可看到凤沁瞳将荼蘼搂在怀里,心里竟莫名有些不舒服,情绪也变得异常烦躁,想将二人分开的念头也在脑中涌现。
南宫婉不断提醒自己,荼蘼是凤沁瞳的妃子,二人有亲昵的举动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正常的,可越这么想,她就越心烦。
南宫婉索性不去看她二人,又饮下口酒。
荼蘼红唇微勾,肩膀碰了碰凤沁瞳,“陛下不愧是陛下,还真是慧眼如炬,陛下说得果真没错,现下萱儿姐姐吃多了酒,双颊的红晕将萱儿姐姐衬得更加可人,妾瞧了都觉欢喜,又何况陛下,陛下不如就真将萱儿姐姐变成姐姐”
阻止了几次,到底还是没能打消荼蘼的心思。
又见凤沁瞳的目光已经落在柳萱儿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打量,南宫婉只觉不妙,“萱儿已定下婚约,贤妃,即便是说笑,也应该有个度”
“姐姐”荼蘼娇嗔,“妾哪里是在说笑,妾与萱儿姐姐一见如故,便生了亲近之心,若是萱儿姐姐也入了后宫,那姐姐不也有了能说贴心话之人”
“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呀。”荼蘼眼中藏着不怀好意,继续道“何况陛下乃一国之君,理应拥有天下女子。”
“陛下的相貌与能力,可没人能比得了,难道萱儿姐姐不心动吗”荼蘼脸上空有笑容并无笑意,“又或是姐姐觉得陛下配不上”
柳萱儿的脸色比南宫婉的还要不好,若是答得稍有不慎,便会扣上藐视圣上的罪名,不论是她还是南宫婉,都会遭殃。
她还真是小瞧了荼蘼,只当其是靠美色迷惑君主。
“陛下的相貌与能力,自然是无人能及,能被邀来赴宴,是萱儿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萱儿自知身份低微,相貌也难登大雅,配不上陛下,再者萱儿已有婚配,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已定下婚约,便不能再更改,倘若背信弃义,便成了不孝不忠不义之人,恐会让后人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