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现在他不是太子了,陈耀还能对他一如往昔呢
无论如何这份兄弟之情他是铭记于心了。
若将来他还有起复的机会,他会好好对待陈耀,便如陈瑄对待安王陈璎那样,信任并委以重任。
虽然梁熙总是不站在他的这一边,但这次韦家已经主动伸出援手,尽管陈瑄总认为韦家是狼子野心,但他反正已经是废掉的太子,哪怕是与虎谋皮炭中取栗,他也还是愿意与韦家携手,图一个将来。
想着这些事情,他听见陈耀在说钱粮的事情。
“朝中钱粮米粮不足的事情,是安王叔差人与我说的,安王叔的意思大约是想让我与父皇说。”陈耀说道,“但我总觉得有一些不妥当。”
“那便先放着吧”陈麟看了一眼陈耀,他语气平静,“这些事情原也不应该让你出头,父皇从前就没让你理这些事情,你来开口反而显得多余。”
“我也这么想的。”陈耀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那我就听大哥的,先放一旁去。”
陈耀又絮絮叨叨了一些事情之后,才离开了灵安宫。
等到他走之后,陈麟把自己的想法一一写下来,思考着要如何在陈瑄面前打一个翻身仗。
陈瑄膝下就只有他和陈耀这两个皇子,陈耀一看就是不能担大任的,所以就算现在他被废了,陈瑄可以选择的继承人也还是只有他。
他认为陈瑄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为什么他现在还留在宫中,而不是立刻被送到安郡去呢
这一回琉州的大捷,对于他来说便就是一次机会。
他若能向陈瑄证明自己仍然是能堪大用的皇子,他便能重新回到东宫。
他深刻想过从前他是如何走入了绝境,他一直都在想着如何在陈瑄的认同下做一个合格的听话的太子,而他现在认为,陈瑄并不需要一个完全听话的太子,他应当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能独当一面的太子。
离开灵安宫,陈耀去菱花宫与王婕妤一起用了午膳。
王婕妤听着陈耀说了在灵安宫的事情,又听他说了陈麟的反应,松了口气。
“这样便行了。”王婕妤说道,“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
陈耀大约是猜得到自己母亲的意思,但他还有些不解“若父皇真的觉得他的想法是对的,岂不是助他重回东宫了”
“你父皇的心思谁不知道这时候朝中大臣都不会与你父皇逆着来。”王婕妤语气肯定,“你放心吧,这事情了了,东宫将来就属于你了。”顿了顿,她又笑了一声,“等会下午你与我一起去给张贵人请个安,若不是有她的点拨,为娘还不敢叫你这么去呢”
陈耀听着这话,面上露出一些不以为然“母亲,听说父皇都已经不怎么往她那边去了。”
“那只是暂时的。”王婕妤道,“而且不管如何,她位列三夫人之一,不可轻慢。”
陈耀抿了下嘴唇应了下来。
然而王婕妤差人往宣华宫先走了一趟,却得了张贵人不在的消息。
“贵人往贵嫔娘娘的宫中去了。”回来的内侍如此说道,“宣华宫的宫人说,等贵人回来了就与贵人说。”
甘露宫中,张贵人与谢岑儿对坐在几案两旁。
几案上面放着一些从北方琉州等地送来的摆件和小玩意。
“陛下还是偏疼你多一些,这些东西都没往我那里送。”张贵人半含酸地拿着一只缠丝金鹊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不过这个也只能摆着看吧”
“应当是只能摆着看的。”谢岑儿也是没想到前脚陈瑄送东西来,后脚张贵人就过来,这会儿倒是只好听着张贵人这些酸话,“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去,也算是陛下送你的。”
“我要是带回去,就是你送我的,和陛下可没关系。”张贵人把那只金鹊放回几案上,又用手拨弄了一下旁边的不倒翁,“陛下已经太久没往我那儿去了。”
这话没法往下接,谢岑儿于是拿起茶盏喝了口水。
“我听说现在有个裴美人十分得宠,你见过那位裴美人没有”张贵人看向了谢岑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