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人休怪,末将刚在北门遇上几位御史,耽误了时辰,不知长公主卢首辅等人现在何处先前圣上曾有口谕,既是顺路,也去郧阳,便让末将护送」
康光绪骑在马上,一脸藐视望向林振羽「什么长公主卢首辅都是朝廷要犯,广德帝夺了公主封号,卢象升现在已是白身你还敢称什么公主首辅」
林振羽连连点头。
康光绪瞟了眼巨人后面跟着的琉球兵,这些外番武士矮小粗壮,眉毛浓厚,颧骨高耸,梳着和齐人完全不同的发髻,看起来有几分像建州。
康光绪知道这些外番蛮子十分不好惹,便不再发怒,阴阳怪气道
「林营官军务繁忙,从大功坊到龙胜关不五里路程,别人半个时辰就到,林营官竟然走了三个时辰,本官与江统帅在此左等右等,担心误了犯人行程,便让兵马司的人先押送他们上路了。」
林振羽强压住心头怒火,朝康光绪行了个军礼,指着前面三岔路口,对琉球兵勐一挥手,两骑哨马一左一右,朝左右岔道寻觅,他自己带着一队琉球兵,也追了上去。
待一众琉球兵簇拥着林振羽走远,家丁头子探头探脑凑上来道「老爷,你不结交此人便罢了,为何还要这般」
康光绪一耳光扇在家丁头上,怒不可遏道「你可知他爹当年是如何残害我们康家的你只知道老爷我当年被发配宁古塔,可知在路上差点被林宇那厮害死」
家丁头子从没见老爷如此动怒,吓得连连后退,也不敢再多问什么,正要转身熘走,又被康光绪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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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都安排好了」
家丁头子连忙道「回老爷,人手都备好了,五城兵马司和蓑衣卫都有出动,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保准万无一失。」
「别让他们露出破绽。」
「无须老爷操心,我已特意叮嘱,到时候都穿便服,只推说是盗贼做的,反正现在出了南京城,盗贼多如牛毛。」
康光绪听了满意点点头,满脸狞笑道「好,施天星,枉费你跟我这么多年,这事儿成了,老爷我重重有赏千杀的刘雨霏,千杀的卢象升,别以为造了圣上的反,杀了万岁爷的人,还能平安离开京师,去郧阳逍遥」
这位名叫施天星的家丁头子满脸谄笑,附和道「此事办成,老爷必得圣上欢心,压过那康敬修一头」
「老爷,要不咱们一起把那个姓林的小子」说着,他朝脖子比划了一下。
康光绪勃然大怒,扬起手掌又要打人,施天星不敢躲闪,却见巴掌停在半空,又徐徐放下。
「老夫刚才不是说了吗,林振羽是圣上布局湖北的棋子,哪有棋手毁掉自己棋子的道理除非那棋子没用了你看林振羽现在没用了吗」
「还有,」康光绪冷冷望向施天星,「这事儿要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更不要攀扯到广德帝身上,否则,你当知道是什么下场」
黄昏时分,路过一个山嘴,林振羽率领琉球兵追上了囚车。
与押送囚车的兵马司营官江升交接完毕,林振羽负责后来路程的押送。
时值六月,天气炎热,五城兵马司的兵士们扛着兵器,推送囚车,颇为艰难,林振羽见此情形,便让琉球兵拿出己方携带的干粮果盒酒水虾干鱼肉,多为琉球特产,邀请江升和兵马司兵士,在前面一座小亭暂且歇息,宴饮之后再走。
江升听了,抱拳谢道「多谢林营官好意,
只是兄弟我还要急着回京复命,这酒就不喝了,既然你已来了,便请及早上路,莫误了时辰,什么点到下一个兵站,一刻不能有差池,大齐军法严苛,兄弟你也是知道的。林营官,过了下个并站,有处地名叫做乱草冈,,原是太平地面,近日不知那里来了群强盗,在此拦路,抢劫来往人的财帛,来去如风,林兄弟多加保重。」
林振羽听了这番话,颇为感激,当下交割差事,别了兵马司将士,押送一众囚犯继续前行。
没走几步,囚车前面忽然停下,兵士们议论纷纷,原来是长公主的护卫伤势不轻,再不敷药医治,就要归西了。
此时他们距离下个兵站还有十多里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队伍中没有郎中,那侍卫受的是刀伤,恐怕小命难保。
那瘦削亲兵上前两步,低声对林振羽道「棋子,我在大坂兰学堂学过医,荷兰人教的。」
林振羽连忙道「那你去给他治治,听说这侍卫很是忠诚,为了护主才受伤的。」
舞子笑吟吟道「在南京时,你不是让我一路上只做个亲兵,一句话不说吗现在又让做郎中,是什么道理」
林振羽脸色变动,半响才道「这次就算我欠你这个人情,以后偿还」
武家女眨巴眼睛,眼眸如繁星闪烁「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话之间,扮做亲兵的舞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行李中取出个药囊,翻身上马,挥舞马鞭,大声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