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话你儿子的伤寒好了没”
“不是借银子,他伤寒早就好了”老郑挥了挥手,手指夹住烟蒂,像是使出了全身力气,将烟蒂扔到地上。
“整个太仓州城,只有咱们一家和官府,和北边这个官府走到一块,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太上皇和齐国败了,咱们以后还怎么在太仓州立足”
黄文烨咧嘴笑道“老夫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
“康阁老告诉过我,跟着太上皇,也就是刘招孙走,准保没错他有恩于黄家,如今大齐要在太仓推新政,不管成败,我黄家当然要帮场子。”
“老爷,你不会真的要和太仓各家大户为敌去帮齐国皇帝你可想清楚了”
就在昨日,王家送来的第三封请帖,被黄文烨退回,不仅如此,黄老爷还将这些年,他所知道的土豪劣绅们鱼肉乡里的罪证搜集起来,准备在太仓来一个大的。
鲸油灯映照家仆的眼睛,微微有些发蓝,像是丛林中潜伏的恶狼。
黄文烨冷冷道“不是老夫想和谁为敌,是他们,要和大齐为敌。”
老郑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连忙道“府城打行都是他们的人,老爷这样特立独行,小的担心老爷您”
黄文烨眯缝起眼睛,不屑一顾道
“我知他们的手段,不过这是大齐天下,不是前明,老爷我好歹也是张经略、康巡按的座上宾,在太仓州城还算是个人物,想动老夫,也得掂量掂量”
家仆在前面挑着灯笼,黄老爷走在中间,刚才随他送客的老郑走在最后,夹道两旁竹林掩映,石柱神龛上的灯盏影影绰绰,在竹林中映出暗澹的光影。
黄老爷踩着昏黄的青石板路边,小声滴咕道
“怪哉,昨日才换的鲸鱼油,如何又烧完了老郑,哪个小厮又偷油了,老郑”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
“啊”
黄文烨扶着神龛,艰难的站起,背后又是一记刺杀。
他挣扎着张大嘴巴想要呼喊,嘴里很快被塞进一块破布,呼吸不畅,黄老爷挣扎了几下,终于轰然倒地。
几个蒙住面目的黑衣人,动作麻利的用麻袋将黄文烨套住,扛起便走。
一个凶狠声音在耳边道“让你们别用刀子,为何不听,地上弄这么多血迹,还得细细清理”
“什么曹公公死士,你们会不会杀人若是让我等上,直接做成被拷打死的,连身上伤痕都能乱真,你们只会拿着把破绣春刀”
耳边隐隐传来兵刃出鞘声,黄文烨自觉呼吸渐渐微弱,已经听不太清。
这时,一个熟悉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人我已经给你们带到了,怎么杀他,是你们自己的事,和我无关,先把许诺的银子给我。”
太仓州城衙门客厅,张经略与四位督查坐在桌前,一起赶来的,还有战兵营官,近卫军第一营军官董福生。
“董营官,你麾下现有多少战兵可供调遣”
“张经略是问,可以抽调作战的兵力吗”
“正是。”
“还有八十一人,连同我身后那两个卫兵,其他人,都派下去了。”
张允修大吃一惊,他对打仗驻军了解很少,而且有文人常见的纸上谈兵的缺陷。
“从南京启程时,朝廷不是给了你了一千战兵,还有几个府县的投向明军,都归你调遣。如何只剩这么少了。”
董福生连忙解释道“回经略,太仓周边十几个府县城池,都要派人去监督,能余下八十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允修打了个哆嗦,这时,他才意识到,大齐早已风雨飘摇,能维持到现在真是不易。
指望八十名战兵,控制太仓州城,迎战百倍于己的敌人,几乎无法做到。
好在张允修承担如此重任,离开南京城时,他便抱定必死之心。
康光绪一改平日悠闲颓废,大声道“分兵不宜,不宜分兵,为今之计,不仅不能分兵,还要将所有力量都积聚起来,握成一个铁拳,锤死这群不知好歹的禽兽。”
张允修对这样的铁拳理论,显然不感兴趣。
“圣上将变法大事交给我等,怎可轻慢朝廷已经变法试点从浙江江苏两地变为江苏一地,苏州,太仓,嘉定,吴县,昆山,所有地方都要变法,怎可向人示弱”
康光绪是康应乾独子,此人不仅是金刚散第十八代传承人,更和父亲一样,对权力争斗有着自己的见解。
“张经略可知,太上皇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缩小清丈亩范围”
张允修想也不想道“焉敢妄揣度圣意,臣只是照圣旨行事而已。”
康光绪笑道“张经略果真是张太岳之后竟如此迂腐,你若有张江陵一成权术”
张豹在旁轻咳一声,连忙出来打圆场,他先是狠狠瞪康光绪一眼,怒道“康巡按”
最后进行表决。
张允修、张豹主张派兵前往太仓周边州县,全面开花,同时推动清丈亩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