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应乾的独子康光绪被当做人质,留在武定皇帝身边,其他大臣的家眷也都得到妥善安排,没有家眷的乔一琦跟随太上皇入关南征,名曰监视,其实是保护。
乔一琦这些年口无遮拦闯下了不少大祸,如果不是刘招孙多次庇佑,乔公子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九月初九日,武定皇帝抵达山海关,在山海关城内,他见到了从荷兰鹿特丹赶来的莱西船长和卡尔倍教士。
船长对太上皇一番吹捧,当众向武定皇帝提出了恢复商业允许基督教自由传教等要求,刘招孙在听说荷兰人的诉求后,颇觉好笑。
“朕在两年前就说过,欧洲人只可来华贸易。”
“看来荷兰共和国还没有领会到朕的旨意,这是在藐视朕。不过,既然你们有心与大齐交好,朕也不为难你们,暂且饶恕尔等性命。”
卡尔倍和莱西船长被囚禁在沈阳,随行的其他水手商人被发配到各厂矿做工。
对这些红毛夷人来说,可这谓飞来横祸,谁也没想到,原本为和谈而来到大齐,结果稀里糊涂就成了矿工,比巴西种植园的奴隶还惨。
武定皇帝对欧洲人身上表现出来的傲慢与无知感到震惊,大祭司佛朗西斯科向皇帝解释,东印度公司很多人都把前明当做野蛮人。
“朕也把他们看做野蛮人,不会用筷子,喜欢吃牛排的野蛮人。”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穿越者对金发碧眼的欧洲人都没什么好感,如果是和平与发展是后来世界的主流,那么战争与对抗就是十七世纪全球的共识。
既然双方都把对手当做疯子,那就只有丢掉所有幻想,连合纵连横的幻想也不去奢想,时刻准备战争。
帝国情报负责人章东向幸存的两位荷兰使者表示,他们接下来,要么放弃各自之前的信仰,加入大齐,加入皇帝身边的顾问团,要么就被处死。
莱西船长毫不犹豫加入了齐国太上皇的顾问团,卡尔倍则表示,他宁死不屈,绝不会向异教徒低头。
章东对其严刑拷打数日,荷兰传教士仍不屈服,刘招孙得知此事后,亲自下令将传教士投入开原铁矿,一月之后,若是这位坚贞不屈的传教士还活着,便放他一条生路。
章东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人会在违背武定皇帝旨意后还能存活下来。
刘招孙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发生的这种变化是何原因。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不断变化,帝国的疆域在不断扩张,刘招孙的性格也在不断变化,一层不变的人物性格只存在于电影之中,而刘招孙的经历要比任何虚构文本更加疯狂。
十月初,骑兵主力出现在前明京畿地区,迅速将京师、天津周边盗匪斩杀一空,残余的流贼、响马、白莲教势力,纷纷退入燕山深处,避开齐军锋芒。
奈何武定皇帝发动的这场冬季攻势,原本就不是普普通通的治安战,用刘招孙本人的话来说,“要在京畿地区形成像开原一样坚固的统治”。
为了避免帝国军队陷入治安战的泥潭,太上皇下令,对参与叛逆、勾结流贼白莲教的村寨一律采取连坐制度,发现一名叛逆,同村男丁全部诛杀。
乔一琦和几个随行扈从的旧臣,望着无数村寨燃烧不绝的大火,望着四处奔走的叛民,无不感到惊骇,倒是执行“平乱”的军队,对太上皇的诏令执行的颇为彻底。武定给皇帝身边的战兵大都是王恭厂大爆炸后新招募进来的,经过各营训导官、战兵代表反复洗脑教育,哪怕是让他们屠城,也能执行的得心应手。
经过短短半月“平叛”,京畿地区支持叛逆的势力被清理一空,中产以上人家也被征收完毕,虽然又死了两万多人,一片崭新的、纯洁的疆土被重新并入大齐。
齐军乘胜出击,将势力延伸向河南河北,接连击败两地豪绅反扑,一路高歌猛进,到十一月底,齐军已经占据河北大部和河南北部,京师、天津悉数并入大齐,山东全境的统治也更加稳固。
刘招孙对北方这种摧枯拉朽的战争并不怎么满意,不知是因为武定皇帝的名头太响具备很强的震慑力,还是这几年流贼肆虐早已掏空了各地的实力,亦或是运河补给时断时续,物资匮乏之下,守军士气低迷,齐军入关以来,各地土豪劣绅虽殊死反抗以避免田地财富被并入齐国,然而毕竟实力相差悬殊,地方乡勇土兵哪里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齐军对手。更重要的是,白莲教和地方土豪劣绅互不对付,两边都不怎么看得上对方,齐军大军压境时,两边不仅没有形成简单的配合,各自为战,反而乘着对方陷入危局,纷纷落井下石,朝对方身后捅刀子。
尽管战事进行的颇为顺利,穿越者内心却一直保持警醒,对那些投降的城镇关隘,太上皇下令进行严格侦查,清理掉所有潜在的敌人,按照武定皇帝秘旨,参与攻城的前方部队对很多城池都采用围而不攻的策略,哪怕占据绝对优势,也要等到城中百姓逃出大半或者饿死大半后,才会真正开始攻城。不用说,这样做是为了尽可能多清理掉帝国的叛逆,为后期的统治减轻成本。从现实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