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咳嗽这才慢慢止了下去。
李林甫平复呼吸之后,看向周钧问道“周二郎为何要来看我”
周钧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
李林甫先是愣住,接着感慨道“天宝三载,你我二人第一次相见,周郎出身奴牙世家,浑身上下不见市侩,却隐隐有军伍之气。从那时起,老夫就看不透你。八年过去了,观行事言论,老夫察秋毫之末,每每苦思冥想,最后却依旧是看不透你。”
说到这里,李林甫自嘲的笑道“老夫常常自诩识人无数,到头来却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周钧听到这里,看向李林甫,开口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故事。”
李林甫“故事”
周钧“从前有两个国家,一个建立在蜗牛的左角之上,名为触氏;另一个建立在蜗牛的右角之上,名为蛮氏。两国常常为了争夺地盘而发生战争,动辄死伤数万,血流漂杵。胜者追逐逃敌,往往耗时十五天之久,才会班师回国。”
李林甫“庄子则阳”
周钧轻轻点头。
李林甫紧锁眉头“为何要对老夫说这个故事”
周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笑了起来。
李林甫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为何发笑”
周钧脸上依旧存着笑意“我大概明白,自己为何会在临行之前来看你了。”
李林甫追问“为何”
从第一次见李林甫起,周钧心中就存着一个心魔,一个名为畏惧的心魔。
李林甫老谋深算、心险术巧,在历史上未逢敌手,周钧与其相处,还未交锋,心中就怯了三分。
而眼下,周钧突然顿悟。
对待历史之中的人物和事件,与其顾虑对方造成的影响或是既定的后果而畏首畏尾,不如将自己的视界,跳出原本的条条框框,用一个全新的视角去审视一切。
想通了这些,周钧的心魔,终究是被祛除了。
见周钧起身,打算离开,李林甫急道“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
周钧思虑片刻,转身说道“王都护当年受你诬陷,身陷囹圄,钧探望时曾经赠诗一首。今时今日,为了不显得厚此薄彼,钧亦有绝句赠予李相。”
李林甫顿住身形。
周钧“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随富随贫且欢乐,不开口笑是痴人。”
说完,周钧笑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