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琴脸上看不出丝毫得意之色,仍然只是淡淡的浅笑。
只听她开口说道“曲内不知情者,只道程老严苛,妾身却知您顾护北里多年。”
程主事又是一声叹,指向身后的周钧说道“这位是都官司新判的书令史,周钧,字衡才,周二郎。”
解琴看向周钧,脸上波澜不惊,又行了万福。
周钧微微欠身,拱手还了一礼。
解琴身形微微一顿,只是用眼角余光,多瞧了一眼周钧。
再回身看向程主事,解琴说道“程老,院内风寒,不如入宅吃一杯香荼”
程主事点头,又对周钧说道“听笙竽之北里,品香荼於故冉,二郎今日且尝尝解都知的手艺,这可是府司宴游都难得的佳饮。”
跟在解琴和程主事的身后,周钧进了堂间,见那陈设之中,画扇垂帘,茵褥帷幌,书册成柙。
明明是女子的住所,却显得一派大气,净晓春秋。
先是待程主事入了东席,周钧斜身坐了月牙凳,看见解琴告了一声罪,朝着堂后走了去。
程主事看着屋内的摆设,轻嗟了一声,对周钧说道“解琴初入北里,却是在开元二十七年。”
“某初见之时,只是个尚不及坬木高的小娘,从渝州被拐至了长安,又以畧钱给了假母,作了养女。”
“一转眼,也这么多年过去了。”
周钧听程主事说起这些,只道是后者有感而发,故而未有搭话。
过了一会儿,解琴端来一盛盘,上面放着一尊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荷壶,另有数个刻有佛偈的瓷杯。
素手持器,解琴为程主事和周钧,各倒了一杯香荼。
周钧看着这杯中宛如金琥一般的液体,先是举到面前轻轻一嗅。
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再轻抿一口,不由眼睛一亮。
杯中的香荼,经过口腔、食道,再到胃中,熨梳了一身的经脉,令人不禁叹了一声妙。
周钧再回味了一遍,只知道这香荼,并非是茶叶泡制,而是类似于某种水果茶,却也不知是什么果料。
他正待再饮一杯,却听见程主事对解琴说道“且知晓了,从今往后,都官司的北里之事,皆由衡才来事。”
听见这话,周钧和解琴均是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