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给纪璇倒了杯咖啡,神秘兮兮地问:“听说唐姐把帅哥的微信给你了?”
纪璇对着电脑屏幕写方案写到挠头,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好好把握啊。”安寻一脸认真地说,“我看那秦总说不定对你也有意思,咱俩一块儿,他总不能是因为我才邀请我们上车的吧?”
纪璇瞥她一眼:“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心地善良?”
毕竟当年的秦肆也会在学校后面的巷子里喂流浪猫狗,一喂就是两年。
后来他走了,纪璇每两天去一次,直到高中结束。
也不知道那些猫猫狗狗现在怎么样了。
有时候纪璇会想,自己和那些动物也并没什么不同,是他有了更重要的人生规划时,便只能靠边站的不重要因素而已。
他离开的时候没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可曾去看过那些猫猫狗狗?她不知道。
“可能倒是有可能,不过现在的人啊,对同类的善意还不如小动物呢。”安寻思忖道,“你一会发发朋友圈,就说加班好累啊什么的,看他有没有表示。”
纪璇无奈地往椅背上一靠,双臂环起,闲闲望着她。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秦总有女朋友了,并且两人在准备结婚。”她轻笑,“明白?”
安寻脸色变了变,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明白。”
这种事对于嗑cp的小姑娘未免太残忍,纪璇不能感同身受,但她亲眼见过安寻得知正在营业的cp男方有地下女友后要死要活的样子。
于是心软了软,说:“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了。”
安寻恹恹地收拾东西离开。
工区只剩下纪璇和一个加班的二组男同事,一组二组向来没什么交流,除了抢单子争奖金的时候,所以那个人约等于无。
白苏发微信来问候,得知她在加班,给她点了杯一点点,祝她今晚亢奋到两三点。
纪璇发条朋友圈提醒她看并隆重感谢她。
发完朋友圈,她抿着奶茶靠在椅背上休息,手指往下滑,突然看见一小时前秦肆发的一条朋友圈。
虽然没人露脸,只着重拍了夜景和烟花,但照片角落有一只修长漂亮的手。
纤细莹白的手腕上戴着Cartier手镯,手指拿着一根闪耀的仙女棒,无名指上的钻戒比仙女棒发出的光芒还要璀璨。
纪璇虽不懂珠宝和奢侈品,但有白苏平日里灌输,也能认出是K&G珠宝春季婚礼系列,最贵的五克拉那款。
秦肆对女孩子向来大方,07年那会儿要送她一部iPhone 2G,她当然没收。
不用手机是当年好学生的标配素质,更何况她也不可能收秦肆的礼物。
如今换了对象,他依旧舍得。
纪璇微微扯了下唇,摁灭屏幕。
*
宋家老宅在江城郊区的山上,附近多是普通农户,独他们家院墙高,房子大,还有温泉和假山,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宋兆华经常托国内的朋友请工人打扫和维护,才没变成一座荒园。如今举家搬迁回国,正好和妻子在山里养老。
宋兆华是秦肆的继父。
他亲生父亲早死在大火里了,他和母亲劫后余生,遇到宋兆华。
那天他陪去买钻戒的宋棠音是宋兆华的养女,他该叫一声姐姐,但两人年龄只差月份,平时都是直呼其名。
宋棠音新婚,丈夫温逐青一年有360天在手术室,剩下5天也不见得能陪她。但有一点好,逢年过节并不强迫她去婆家过,她想陪自己家人,温逐青也不会管她。
宋兆华让司机买了几大袋烟花和仙女棒,和装饰用的花灯,到晚上院子里灯火通明,比从前的元宵灯会还热闹。
现在已经没有元宵灯会了。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老年人热闹不起来,许多传统都随着时间消逝,只剩下一代人枯守的回忆。
秦肆坐在秋千架顶上,能看到院墙外冬季干枯的爬山虎,被春风一吹,就现出薄薄的生机,也仿佛能瞧见这附近从前有多热闹。
而现在,只剩下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说不出的落寞孤寂。
“秦肆!这个怎么用啊?”宋棠音在下面喊他,手里晃着一盒火柴。
司机说村里的打火机卖完了,只剩下火柴。
从小在国外养尊处优的宋棠音不会用火柴。
秦肆笑了笑,从秋千架顶上跳下去。
宋棠音一惊:“小心你的腿!”
“没事。”秦肆轻松落地,长腿阔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火柴盒。
“腿没事吧?”宋棠音无比担忧地盯着他右腿。
秦肆无所谓地勾起唇:“早没事了,吓不死你。”
说完手指在火柴盒尾端一顶,从里面挑出一根,再合上。小火柴红色的一头在盒子侧面一擦,就燃起火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