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器还达不到收束这个遗物时空的层次!
眼见此般情形,苏午内心难免失望,不过他旋而又振奋起来——今下的模拟器无法收束这重遗物时空,但未来终有日能够达到收束该遗物时空的层次,这重遗物时空还留了一道影子在模拟器当中,它的线索已经留在此间,只待自己将它彻底抓住!
如此情况,已经比从前好了太多!
苏午定住心神,瞬息间脱离这只有表盘转动的地界,重归于过去时空当中。
钟遂亲眼见他身形渺渺化无,又刹那归回,忽然开口说道:“这便是苏师由‘此岸时空’至‘彼岸时空’的手段?
果然神秘莫测……方才苏师身形渺渺化无之际,我似乎看到有两道人影手臂相接,撑开了一道门户——那门户正好供苏师形影通过……”
“两道人影,撑开门户?”苏午微微一愣。
他隐约想到了甚么,又好似甚么都未想到。
“也或许不是两道人影,只是两道类似人形的影子。”钟遂皱着眉,仔细回忆着先前所见,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说法。
那两道人影也罢、类似人形的影子也罢,都必与模拟器本身包含的谜团有关。揭开模拟器的谜团,于苏午而言,还太过遥远,他摇了摇头,暂且记下这个疑点,转而晃了晃手中的伏藏纸,向钟遂说道:“我以那‘穿越彼此两岸时空’的手段确认过了,这‘伏藏纸厉诡’本身,确实已经死去了,钟先生如何能杀死它的?”
钟遂矜持一笑,扬起了头颅:“我探究诸多厉诡的死劫规律,逐渐发现,厉诡与生灵便如‘阴阳’、‘生死’一般,相互对立,又统谐如一。
苏师觉得,厉诡一旦复苏以后,缘何就会无休无止地杀死活人?
厉诡多数无有人智、情绪,但它们莫非真的没有一个要追求的‘目标’吗?”
苏午抬眼与钟遂相视,正色道:“我而今觉得,厉诡本身或许并非没有情绪——其实它们有情绪,只不过它们对人表现出的情绪只有一种,那就是仇恨到要杀死所有活人、生灵的情绪。
杀死活人是为了消止它们本身对‘生者’的仇恨。
而厉诡各自确有各自要追求的‘目标’!
譬如与三清相关的一切厉诡,都在追求从活着的生灵上,照见它们各自的‘我’来,将所有活人看见的‘三清’聚集起来,组成完整的、归一的‘三清’,即是每个三清部分的目标——这目标太过宏大,以至于所有三清各自为战,再难将诸部统谐如一起来,再难组成完整的‘三清’!”
钟遂闻听苏午所言,眼神震惊,旋而狂喜:“我就知道,与苏师交流,必致我有新收获!苏师与那些凡夫俗子终究是不同的!
厉诡仇恨活人,厉诡本身各有情绪,厉诡各有追求……我记下了,我记下了!
苏师可知,我是以何种方法杀死了这‘伏藏纸之诡’?
——我是以正气符勾连诡狱之后,诡化的‘命格’,杀死了这‘伏藏纸之诡’的命格,我之发现,即是诸多厉诡复苏之地,皆有某种它们穷追不舍、想要将之抹杀的、负有某种命格之生灵的存在,它们会杀死所有背负该命格以及与该命格相类、相近的其他命格之生灵,正因为如此发现,我后来百般尝试,以正气符勾连诡狱,布下刑章律条,拟化种种刑具,为种种刑具附化种种命格,最后以那诡狱最深处那道门后的某种气韵,诡化了那些附化命格的刑具,在一次次对‘伏藏纸之诡’的解剖里,于某一次在无意间杀死了它!”
钟遂提及此事,双眼放射出叫厉诡颤栗的光芒。
他连连道:“不过叫我惋惜的是,我当时诸般刑具都动用了,并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个刑具上附带的诡化命格起了作用……
苏师将这‘伏藏纸之诡’交于我手之时,它本就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它的因果近乎断灭,它的过去未来已被抹除,它已‘濒死’,这亦是我后来能杀死它的重要原因——我后来又尝试以种种诡化之命格,杀死其他厉诡,但无一例外,尽皆不能成功……
此或许还与那诡狱最深处的那扇门后,流露出的气韵不够凶邪强横有关……
种种因素,不一而足。
不过今时苏师所言,倒对我大有裨益。
我可以照着这个方向继续研究,终究有一日,能找到真正杀死厉诡的办法!”
“以诡化之命格杀死伏藏纸之诡……这‘伏藏纸之诡’看起来确是死了……”苏午想及表盘周遭那道漂浮的影子——那极可能是伏藏纸之诡留下的遗物时空,这道遗物时空始终无法收束,有没有可能亦在暗示:‘伏藏纸之诡’其实没有完全死去,没有死透?
但如何判定一个本就不是活物的东西真正已经死去?这亦是一个难题。
“我先前帮助柳姑娘解开天怨神韵之纠缠时,亦有所思——‘天’或许已有了‘自心’,天有了自我的情绪,许多厉诡极可能是‘天’的情绪所化。
钟先生今后亦可以尝试从消除、抚平天之情绪的角度来,尝试杀死一些厉诡。”苏午又与钟遂提议道。
钟遂此时已经拿出一部厚册,提起毛笔,在册子上运笔如飞,将苏午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