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那山岗下的所在他们带上一家人前去追寻那山岗下,那神秘之地还能给予他们回应吗
侍笃脑海里念头纷纷。
他眼看着东雄贵族的车队一路直驱,即将驶出庄园他的手腕、脚腕上各生出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散发阴郁诡韵的手臂,抓住他手脚上的锁链轻轻一扯,就将锁链扯断
侍笃无声无息地翻过羊棚的矮墙,骑上自己的马本,直追东雄领主的车队而去
车队冲入了阴冷的黑夜里。
暗原上只有马车上挂着的灯笼,能稍稍映亮周围的道路。
那侍笃驾驭着马本,化作黑风,盘旋于车队周遭。
负责护卫车队中的贵族的几个笃本师,根本未有察觉到侍笃的影迹他将自身隐藏得很好。
车队中间的一辆马车内。
身材肥胖的东雄领主遍身绫罗绸缎,坐在马车里,他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大半的马车座位,宠妾只能坐在他的腿上,不停伸手抚着他的胸膛,纾解他此下狂乱的心跳。
东雄双手紧攥成拳,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两扇马车门,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额前渗出。
“从这里朝南走”
某一刻,东雄忽然呼喝出声。
宠妾立刻转脸看向车门外。
“朝南走”
驱车的车夫立时作出响应。
“朝南走”
东雄的命令很快在整支车队里传开,车阵朝南转向。
宠妾回过头来,也是轻呼了一口气。
她轻抚着东雄的胸膛,为他顺气,同时细声细气地道“那山岗下一直在回应着您,您一直都不曾迷失方向,为何还要如此紧张”
“你也听到了那山岗下四个字,为什么那神秘之地没有回应你”东雄心神平复了些许,他没有回答宠妾的问题,手掌轻轻捏着对方腰肢,向宠妾问道。
“奴不知道”宠妾眼神里暗藏忐忑。
东雄叹了口气,低沉道“整个庄园里,只有我在听到了那山岗下四个字以后,即与那神秘之地建立联系,那神秘之地也响应我的呼唤,为我指明了前路。
但父亲提及那山岗下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只要双手不曾沾染无辜之人血腥、不曾做过大恶之事,就能对那山岗下四个字生出感应”
宠妾低下头,眼神越发忐忑。
东雄对她的反应浑然未觉,捏着她腰肢上细嫩的皮肉,继续说道“父亲是这么说的,可是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比如你、比如我的妻、比如我的儿子与女儿
你们平时都不忍心见一只羊在自己眼前被杀死,手上又怎么可能沾染上无辜之人的血腥怎么可能做什么大恶之事
但你们却对那山岗下四字毫无反应。
可见父亲说的,或许是错的。
只有特定之人,才能感应到那山岗下的存在。
我现在就是担心我是特定的那个人,若我独自去那山岗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我带上了你们几个没有感应到那山岗下存在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接近那处神秘之地”
宠妾低着头,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听到东雄说他的妻子、儿女都是心善之人,手上不可能沾染无辜之人血腥这般言语时,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老爷放心好啦。
您是天定之人,能感应到那神秘之地的所在。
有您领着,我们一定都能到达那山岗下的。
神灵选定了您,您选定了我们,既然选定了,就不可更改了”马车里,宠妾温言软语地劝解着东雄。
东雄拥着宠妾,又在之后的一个时辰内,十余次向马队做出了改换方向的指令。
侍笃化作黑风,始终盘旋在马车周围。
直至寂冷长夜过去。
直至每一匹马都磨烂了四蹄,精疲力尽。
天亮之时,一支在寂冷长夜里被冻僵的马队停留在旷原上。
这支马队里的所有人与马俱被冻死。
他们所处的十里方圆内,遍是密密麻麻的马蹄印。
那些马蹄印一层一层地叠合,将泥土都踩实了,形成一个大圆圈。
大圆圈里的泥土比周围区域要凹陷下一尺之深。
整个长夜,马队就一直沿着这个圆圈不断重复,不断转向。
而马队之旁,侍笃连同他的马本一同沦亡。
远方,眉心镌刻着雷电印痕的衣衫褴褛者,领着许多一样衣衫的人,靠近了这一列满载金银财宝与食物的车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