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注意到他审视的目光,
面容较柔和的那个行礼示意,
面容更妩媚些的那个则被吓得低下了头。
二女身份自然不用多说,
正是已覆灭的童家福玉道坛的长女童白梅、二女童青竹。
“好,好”赤龙真人看了二女一眼,又转回头看自己放在板车上的各项物什,从中搜罗出了一支笛子、一支箫管,他将两件乐器分给了二女,开口向二人问道,“你们身上可带着钱了”
二女接过乐器,又听到赤龙真人问话,都有些不明所以。
童青竹迎着赤龙真人问询的目光,窘迫地摇了摇头,道“我身上没有钱。”
她成为梁家未过门的媳妇后,娘家这边对她自然没有了任何经济支援,甚至将她多年来积攒的一点体己钱都收走了,婆家那边对她冷眼以对,严防死守,她更不可能有接触到钱财的机会。
倒是童白梅闻声点了点头,
开口道“我一直随身带着自己积攒的一点体己钱。道长需用的话就拿去吧。”
说着话,她从身上拿出一个荷包来,交给了赤龙真人。
赤龙真人拆开荷包,看到了内里几角散碎银子,并小半串铜钱,便又把荷包扎好,还给了童白梅,他摇着头说道“这点钱也是不够买其他甚么琴筝的。
你们两个各自挑一个人,先教会他们如何吹奏箫管笛子罢”
他原是打着让二女出钱,购置一些琴、筝等大乐器的想法,但见富户出身的二女身上也无甚资财,那点散碎银钱根本也不够买一架长琴或者汉筝,也就暂时压下了自己的心血来潮之想,预备等到了天威道坛,再看有没有机会可以打秋风。
童氏二女眼下俱脱离了魔窟,
姐妹二人经历有所不同。
长姐童白梅早知嫁到别家去,于她这样的人而言,也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而已,万念俱灰之下,萌生死志,自向父亲请命去做红白煞阵中的活祭品,以此来一了百了,
未想到半路被赤龙真人所救,
连自家福玉道坛都被赤龙真人及其弟子联手平灭她对此没有半分伤感,反而由衷地生出脱离苦海的欢喜,当下性格都活泼灵动了些许,只希望能随在北闾山师徒身边,向这对师徒报恩,暂时还没有其他想法。
而妹妹童青竹虽也是脱离了魔窟,但她从前亦在魔窟之中为虎作伥,现下她虽脱离魔窟,但北闾山门下显然也不是她的归处现下她身份更相当于是北闾山的阶下囚,与她交过手的苏午,三言两句就能决断她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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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没有姐姐在车队中那般安适,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然而即便如此,她亦没有就此脱离车队的心思。
天地虽大,但她早就没了归处。
更怕自身贸然脱离车队,再遇到其他巫门道坛中人,自己的下场只怕更加凄惨。
二女非是道门弟子,因她们身份敏感,平日里其他闾山道童也甚少与二人接触,她们背后的巫门道坛俱已覆灭,更不可能再在道门中人眼皮子底下修持巫课,
于是整日皆是无所事事。
当下赤龙真人要求二人各自找人去教授一样乐器,倒给了二人与闾山道童们交流的机会。
她们各自选了显兴、显盛两个女冠去教授,
有赤龙真人背书,
两个女冠倒也没有太过排斥二女。
车队里响起阵阵生涩断续的箫笛之声,赤龙真人抱着旧琵琶反复弹奏苏午弹过的那三句曲调,他频频看向旁边的苏午。
但苏午此时又已低下头去,
抱着清微五雷神烈秘法看得入神了。
看到弟子怀里那部厚厚书册,赤龙真人心里便一阵烦闷,甚是后悔过早地把这部书册传给了对方
几匹马组成的车队在曲折多变的道路上穿行,
闽地多山,其路难行。
源清老道被赤龙真人安排在前方引路,但他其实也甚少出远门,一路上领着车队也是走走停停,时不时要向当地村民问路才能确知具体方向。
这般走到黄昏,
路遇一座山庙,一行人便在山庙里安顿了下来。
山庙中颇为整洁,庙殿帷幔、神灵画像、香炉等物皆得到了妥善保存,神像下立着一对烛,香炉里还有一把未燃尽的香此般情景说明庙子里显然香火未绝,还有人专门看顾这座庙子。
只是那位庙祝这时还未现身,
众人先在庙子里安顿下,未过多久,一个句偻着背的老庙祝端着一碗饭菜回到了庙里。
他见到在庙里安顿下的众人,愣了愣神。
源清这时立刻起身与庙祝招呼,说明来意“老兄,我们从闽北赶路至贵宝地,临近天黑了也没个能安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