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这个时期,
百姓贫苦,
灾荒年景颇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哪个时期的百姓又真地过得甜过
多是苦中作乐罢了。
苏午大概能理解这位师父,缘何不愿开口问当地村民哪怕是借用一副寝具,因为借来这一副寝具,说不得就会导致一户人家跟着在寒夜里受冻了。
把师父换做是他,
他也开不来这个口。
坐在角落里,苏午一时想得入神。
以他如今的体质,哪怕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疲乏。
在获得龙象菩提咒印以前,
他的体魄虽强于常人,
但也还在正常生灵的范畴内。
强则强矣,也终究需要吃喝睡觉。
而得到龙象菩提咒印后,那咒印参入自身本源之中,开始渐渐让苏午的体魄向超越一般生灵的层次发展,他如今即便不依靠两大时轮密咒,
栖居时轮坛城之内,
凭借自身也能做到辟谷日
苏午回过神来,
一抬头,
看到床褥里两双亮晶晶的眼睛,依旧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哑女仍然半边身子未被被褥遮盖,蜷紧身子,冻得微微发抖。
“睡吧,睡吧。
待会儿师父过来看,我跟他说就是了。”苏午迈步走过去,让小男孩往床褥中间挪动,给哑女盖好了被子,掖好了被角,
看着两张怯怯的面孔,他笑着问道“你们可有自己的名字”
“我叫狗剩”
小男孩说着,碰了碰旁边的哑女“她叫哑巴”
“”
“等过两三天,
师父也会给你们取名字,
到时候你们也会拥有自己真正的名字。”沉默了片刻的苏午出声道。
“哦。”
不管是小男孩,还是哑女,对取名字这件事都并不热衷。
他们并不在乎旁人如何称呼自己,
若是一个称呼,能让自己多吃一顿饱饭,
那他们才会对这个称呼热衷起来。
一番交谈过后,
两个童子总算没有那么害怕。
缩在破烂的床褥里沉沉睡去。
苏午坐回大庙角落中,
也闭着眼歇息了起来。
再睡醒时,
外面已经天黑。
身上盖着那床破被褥。
两个童子已不在庙中。
他有些无语地看了看那些在棉絮里乱爬乱蹦的虱子跳蚤,起身掀开被子,熟练地们死几只爬上自己脖颈上的虱子,
转而出了庙门。
竹林外,
师父敲打柴锅的声音叮叮咣咣的,好不热闹。
一阵阵香气就从那畔传了过来。
苏午穿过竹林,
在那片平整出来的空地上,
果然看到师父挥舞着锅铲,
正在爆炒狗肉。
路过竹林的时候,苏午已经发现,林子里那只狗的两条前腿都不见了,只剩一截躯干挂在竹林中。
两个小童子坐在炒菜的柴灶旁,
哑女从远处搬来柴禾,
小男孩就往灶眼里填着柴禾。
火
越烧越旺,
胖老者只顾埋头翻炒菜肴,
头也不抬地冲二童子道“去一个人,把你们的哥哥喊起来,该吃饭了”
“是”小男孩连忙应声,从小马扎上站起来,
转身就看到迈步走过来地瘦削少年苏午。
“哥哥”
小男孩连忙招呼。
哑女也停下手头的活计,看了看苏午,又埋头搬柴禾去了。
听得小男孩招呼,李岳山也抬起头来,看了苏午一眼“看你那个鬼迷日眼的样子,快去洗把脸,过来吃饭了”
“”
苏午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鬼迷日眼了。
但师父既然这样说,
他也不好反驳,
便到空地旁的桶里舀了一瓢水,将就着洗了把脸。
柴灶旁,
师父盛出四碗饭,
在上面都铺上冒热气儿的狗肉,
最前面他的那个碗里,饭都冒了尖,肉只有薄薄的两三块,并一些菜汤油脂。
四人按着李岳山在最前头,之后是苏午、小男孩、哑女的顺序排好,坐下,
拿起快子便都开始吃饭,
也无所谓谁先动快子,谁后动快子。
饭前,
李岳山照例点燃了烟袋锅,
嘬着烟嘴儿,
看着三个孩子狼吞虎咽,
眼神既满足,
又有些忧愁。
有句俗语叫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