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下血淋淋的肌理血肉
剧痛一波一波冲击着周洋,
让他更加清醒,
他任凭本是自己皮肤的油采漆皮脱落,伸直了手臂,手指颤巍巍地点在屏幕上。
接听了电话
“苏午”
“救救,救救我”
“我快没命了,救我”
每一句话,都是周洋拼尽浑身气力才得以发出,
但是,他口中说出地前两句话,却没有丝毫感情,像是扭曲的电子合成音。
只有最后一句话,稍稍流露出了一丝人味
他每一次挣扎,都是在与诡异争夺自我,随着念头的不断清醒,自我的回归,声音里的人味也就越发清晰
苏午听着周洋的言语,内心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当下周洋的状态很不对劲,
但其言辞里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丝人性,让苏午觉得,周洋依旧是个可争取的对象。
“周洋,我知道你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子。”
他一开口说话,首先帮助周洋稳定心态“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不要放弃
我正在设法赶往你那边,
你一定要守住,坚持住,这样才能得到解救”
周洋脑海里念头不断浮现。
但这些散乱的念头,却难以形成完整的思维链条。
其都没有思考为什么苏午会知道自己这边的情况
而是近乎于本能地相信了苏午的话。
心中重燃希望的火种
干涩的、却满怀希冀的声音从周洋口中传出“好,好,我一定不能放弃,我不会放弃的
可是,
我的脑子好乱,
好多画面,好多我没见过的景象,一个劲地往我的脑子里灌,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周洋的思维呈现出间歇性的清晰,又倏忽变得混沌了下去,他的后半段话简直近乎于无意识地呢喃。
“清醒”
这时,手机对面传来一声断喝
那喝声中似乎具备某种奇异的力量,如当头一棒敲在周洋脑门,又似一盆冰水倏忽自天灵盖倾泻而下。
让他一个激灵,
神思骤地清醒了几分
“我听着,我听着”周洋连连回应电话里的苏午。
而苏午听着周洋自述其当下的情况,内心也有了几分计较,明白对方现正处于一个关键时期。
其在与侵蚀自身的诡异对抗,
若能成功抗御住诡异的侵蚀,三清之肠的苏醒必然会得到延迟。
若是抗御不住,反而会加快三清之肠的苏醒
苏午心念电转,连连向周洋说道“你现在不能闲着,不能胡思乱想,你要努力回忆你自己,
记住你自己是谁,
你来自哪里,
你有什么家人
如果你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那你就给亲近要好的朋友打电话,给能提示你是谁的人打电话
千万不要闲下来,
千万要记住你自己是谁”
苏午不能确定自己给出的这种方法是否有用,
但为今之计,周洋被困在神像的核心位置,也只能尽量多地进行此类尝试了。
且不说他的方法是否有用,
至少他的言语中,就蕴含了一种强大的能量,为周洋昏沉沉的思维里点燃起了一盏明灯
“我听你的,
我都听你的我马上就去打电话。”周洋连连应声。
苏午点了点头“好,那你先给亲近的人打电话,我这边正在赶往你那边,待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询问情况”
“一定,
一定”周洋用力点头。
手机里传出一阵忙音。
他看着手机上,与苏午通话的界面倏忽消失,失去了苏午语言的鼓舞,脑海里又开始出现一些混乱无序的画面
“记住你自己是谁
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那些画面频频闪出的当口,苏午的声音忽又自记忆深处炸响,像是一根锋利的长矛,刹那间破碎了所有混沌的画面
“我是周洋,
我的父亲在我八岁的时候在建筑工地上摔死了。
我的母亲得了白内障,无钱手术,后来瞎了眼,她辛辛苦苦把我养到十三岁,也因为过度劳累而过世了
我有个老婆,
我们预备生个孩子,
她得了宫颈癌现在康复了我得活着,我死了,她也就活不成了”
周洋不断低声言语着,
他觉得胸膛里好像燃起了一团火,
这团火不知从何而起,却让他愤怒难抑,不知往何处发泄。
而正因这充斥胸膛的怒火灼烧,让他牢牢记住了自己谁。
脑海里混乱画面闪出的频率逐渐变慢
他两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