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母,如果后婆婆一直拿着后宅权利不松手……亲婆婆在的时候,她还想着媳妇熬成婆。如今后婆婆进了门,谁先死都不一定。搞不好,她都死了,后婆婆还活蹦乱跳。
还有,如今公公看着是对她的孩子很亲,也很用心,但要是后婆婆又生下了孩子呢?在儿子跟孙子之间,谁都会选儿子!
何氏越想越烦躁,本来已经不想和楼清泰亲热的她,往日里看到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就会让其他的女人来把人扶走。今日她稍微踌躇了一下,上前将人弄到床上。
楼清泰被灌了太多的酒,还有人跟他开玩笑。说实话,有些玩笑并不好笑。家中大喜,别人说了不喜欢的话也不能冲人甩脸子,心里一憋屈,就想多喝酒……最后烂醉如泥。
一觉睡醒,头痛得厉害。楼清泰睁开眼睛看到了浅绿色的帐幔。
这种颜色很熟悉,他从来都不会用,只有何氏喜欢。
夫妻俩同睡一床,那已经是去年的事了。楼清泰酒醒了大半,翻身坐起,看到床前坐着的何氏,半信半疑问:“是你照顾我?”
“不然呢?”何氏将帐子挂好,“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看到你进门,身边又没带其他的人。倒是想把你撵走,可又怕你在门外摔跤。后来干脆让你睡在这里了,我劝你下次孩子不要喝这么多了,伺候着麻烦倒是其次,关键是伤身子。”
楼清泰一脸不信。
何氏不高兴:“你为何是这副脸色?我是你的妻子,咱们俩是夫妻。一荣俱荣,谁害你我都不会害你的。主要……也是有些心里话要跟你说。”
楼清泰摆摆手:“如果是想解释王奎武和你之间那些事的话,不用多说,我都明白。也能理解,再说,你清不清白我还是知道的。”
闻言,何氏有点感动。
却也只是一点儿,当初这件事情刚闹出来的时候,楼清泰脸色有多难看她还是记得的。
“不是这件事。”何氏看了一眼贴身丫鬟。
丫鬟退出门,还贴心地将门关上,然后就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楼清泰见状,有些意外。
何氏坐在床沿:“一会儿我们就要去给母亲请安。母亲那么年轻,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就你干的那些事情,我冷眼瞧着,父亲对你好像很失望,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咱们的孩子身上。”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楼清泰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在儿子和孙子之间,你会更疼谁?”何氏压低声音,“母亲比我还小,不可能不生孩子。如果父亲有了幺子,这家还会落到你手里吗?落不到你手里,跟咱们的孩子也没关系了。你也别说我功利,人活在世上,谁也不可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那不是人,而是圣人。”
楼清泰哑然。
他靠回到床上,此时有些理解为何母亲要给外面那些女人还有父亲下药了。
小小的一副药下了之后就能省心。说实话,他都有点想动手了。
但是不能!
“难道我还能跑去跟父亲说不让他生孩子?不像话嘛。”楼清泰皱了皱眉,“还是你希望我也用一些小伎俩不让弟弟出生?”
何氏就是这么想的,但是让她出手的话,她不敢,所以才会来跟楼清泰商量。
楼清泰摇摇头:“父亲最讨厌这些鬼魅伎俩,母亲就是因此才被厌弃的。我要是做了,那我们才是真的完了。”
何氏受够了被人指指点点,如果她是楼府的当家主母,别人一定不敢对她不敬。她迟疑了下:“夫君,我只希望你为自己和我们母子多考虑一下。”说到这里,她哭了出来。
哭的都是长辈不慈,哪怕疼爱她的人,最后也会厌恶她,就如公公一样。
楼清泰靠在床头沉默听着。忽然也觉得自己的前半生就跟何氏一样被人操控,不能嫁自己喜欢的人,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出入府门还要跟家中长辈禀告,多花点银子也要被斥责。
如果自己当家做主,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若当初他能做主自己的婚事,文巧秀也不会嫁给别人……便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的事,他和文巧秀也绝对不会走到如今两看两相厌的地步。
“你容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