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又没找我。”赵烟儿嘟着嘴。
赵明伟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变成个瘫子, 连吵架的兴致都没有,但有些事情必须强调:“要不是为了讨好周公子,我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赵烟儿很不高兴:“可你办事不利, 周公子知道你是谁吗?”
兄妹俩娘心里都很不高兴,另一边到了周府外面的赵家夫妻也被碰得满头灰, 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帮他们报信。赵父咬咬牙拿出来了一些碎银,却还是没有人接。
说到底, 两人的身份太差, 主子根本不会见这样的人, 帮他们报信那是吃力不讨好,兴许还要搭上自己的前程,为了这点儿银子, 实在不划算。当然了,如果他们给的银子够多, 还是有人愿意去拼一把的。
可惜赵家夫妻穷惯了, 大方不起来, 拿得出让他们动心的银子也舍不得。最后只能铩羽而归。
走到一半,赵母动了个心眼, 他们进不去高墙大院, 去陈婉晴那个院子应该能行……周夫人肯定害怕他们跟陈婉晴说实话,只要他们去了, 周府肯定会有动静。
楚云梨如今来去随心,没有人敢拦着,将赵明伟打下去后,她冲着奔过来的丫鬟吩咐:“让夫人把左右的院子都买下来,省得又有乱七八糟的人从院墙上翻过来。”
丫鬟觉得不妥当,却也不敢反驳, 干脆答应下来。
楚云梨满意了,又转悠了一圈,回去睡了一觉,起来后用了点心,正觉得无聊,就听见门口有人在争执。
院子不大,有人在大门处吵闹,正房里都听得一清二楚。楚云梨来了兴致,起身从窗户探头就看见了赵家夫妻。
赵家夫妻俩也不是非要进去,让人知道他们想进门就行,当看见屋中有纤细女子过来时,两人都没敢多看,毕竟富贵人家的姑娘一般不见外人,养得娇气,容易被人冲撞。他们可得罪不起贵人……这样的念头在脑中转了一圈,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个院子是陈婉晴自己一个人住的。除了她之外,应该没有别的主子才是,赵母下意识抬眼望了过去,当看见一身粉衫的陈婉晴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还是那个在赵家老实乖顺的陈婉晴么?
脸还是那张脸,可浑身气质截然不同,面前女子身姿笔直,微微仰着下巴,俨然一副贵女的姿态。
赵父也看傻了眼,不过他反应飞快,忙道:“婉晴,明伟刚刚在这里从墙上摔下去了,伤得挺重的,大夫说,以后不一定能站得起来,兴许一辈子就这么瘫在床上了……家里没有多少银子,请不起大夫,更请不起手艺精湛的大夫。明伟是我们夫妻俩的命根子,他出了事,我们真的感觉天都塌了。”
楚云梨饶有兴致的听他说,并不接话茬。
赵母看到她脸上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是一副看好气的神情,哪怕知道自己不能冲她生气,也还是忍不住:“你就没话说吗?”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想让我说什么?是我让赵明伟来扒墙的?当初和离的时候,我们是好聚好散,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如今我是周公子的人,他胆大包天道跑来与我私会。我不把他打下去表明心迹,难道要我把他接进来和他诉说旧情,然后一起被周公子打死么?”
赵母张了张口,想说儿子只是来试一试两人还有没有旧情,并且是奉周夫人的令……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这些事情得让周夫人以为她要说,但其实不能说,不然,全家都要完蛋。
赵父叹口气:“婉晴,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可当时那情形你也知道,我们家是留不住你的呀,现在明伟受着那么重的伤,我……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说到后来,还抹了抹泪。
想到儿子瘫在床上下半身毫无知觉,赵母是真的害怕儿子变成一个废人,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认为得让周家母子知道赵家人也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当即咬牙道:“要是明伟被废了,我们夫妻哪怕拼上这条老命,也一定要为他讨一个公道。”
语罢,拽着赵父转身离去。
楚云梨看向身边丫鬟:“没听见吗?赶紧报信去呀。”
丫鬟跑了一趟。
周夫人真心觉得陈婉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想尽了办法也不能让她乖乖听话。面对曾经的夫君……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可倒好,眼睛也不眨的,直接把人砸下了那么高的院墙。
那么高摔下去,不死也要重伤。
周夫人确实知道赵明伟受了重伤,却不打算管。之前这一家子办事不利,她心头就已经很是不悦……如果陈婉晴豁出命去寻死觅活也要留在赵家,儿子再怎么想要她,也不敢逼出人命,只能打消念头。
若是儿子打消了了念头,没有把人接到院子里,母子二人也不会落到这么被动的境地。
丁氏听到了丫鬟的禀告,心下一突,并不敢去禀告给夫人,可这件事情又瞒不住,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跪下道:“夫人,赵家夫妻俩跑去找了陈姑娘,还放心话说……说……如果儿子废了,他们拼了命也要给儿子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