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昌盛受伤挺重的, 他知道今日要处理事情,昨天就已告了假,这会儿倒是不急。他实在疼痛, 地上坐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这才有力气起身。
乔氏看着儿子苍白的脸, 紧张不已:“昌盛你行不行?要不还是请个大夫吧?”
“不要紧,应该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胡昌盛手摸了摸脸, “娘,我那个巴掌印还明不明显?”
挺明显的,过了一夜不止没有消肿, 好像还更肿了些。乔氏看得直皱眉,“我去给你买点跌打损伤的药膏涂一涂吧。”
她飞快跑了一趟,回来给儿子把药上好,母子俩这才准备吃饭。
刚坐上桌子呢, 门就被推开。
如果是有客人来,哪怕是门开着也会先敲门, 而不是直接进。两人侧头一望, 看见是柳乐琳,顿时面色都变了。
乔氏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脾气, 胡昌盛却听温盼柔说过, 只要到了他院子里的女人,就不可能出来。
可柳乐琳回来了!
想到柳乐琳离开时说的话, 胡昌盛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胡母也想到了, 试探着问:“乐琳,你……你怎么回来……的?”
本来想问你怎么回来了,话到嘴边及时改了口。
“找马车回来的。”楚云梨笑吟吟,“吃饭呢?”
乔氏看不出她有没有遇上儿子口中的贵人, 试探着道:“坐下吃点。”
楚云梨似笑非笑:“我从街上回来,你还怕我没得吃?昨天胡昌盛给了一千两银子呢,方才我路过这条街最好的茶楼,便进去用了早膳,两碟点心花了我一两银子,还别说,贵有贵的道理,人家敢这么卖,生意还能往下做,味道是真的好。”
还吃了早饭?
胡昌盛若有所思:“那车夫把你送去哪儿了?”
“送去了荷花街,那边的院子可真精致,可惜我不爱在那儿住。那位古公子……就是你那相好的表哥非要勉强,我忍不住就动了手。”楚云梨见母子俩脸色苍白,心下爽快,口中继续道:“他还想把我捆在床上欺负,这种男人之前肯定祸害了不少姑娘,要是放任不管,回头肯定还有姑娘受辱。你也知道我心地善良,干脆就……废了他的子孙。”
“哐啷”一声,胡昌盛手中的碗都掉了,他被碗中的粥烫得跳了起来,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烫伤,尖声质问:“你说什么?”
“我狠狠踹了他一脚,就算没废,那玩意儿三五个月之内应该也不太好用。”楚云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的肚子,“早上我也踹过你,你该知道力道。那样的力道落到那处……你觉得要养多久?”
胡昌盛:“……”
“你疯了吗?不想活也别带上我呀。”
乔氏浑身哆嗦起来,一把揪住儿子:“昌盛,怎么办?”
胡昌盛也想不出除了老实承受贵人的怒火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受不起那样的后果,再问:“你真把人打伤了?”
楚云梨颔首:“我走的时候,人都站不起来。”
胡昌盛:“……”
“你个贱妇!”
楚云梨皱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以前还夸我是福星,现在用不上我了,张口就骂,给你脸了是吧?”
胡昌盛另一边脸上也红肿起来,甚至嘴角都肿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又挨了打,气得浑身哆嗦。
乔氏怕贵人,却不怕儿媳。见状大怒:“柳乐琳,打人不打脸。昌盛要去衙门,你是想让他变成所有人的笑柄吗?”
“胡昌盛卖妻求荣,已经是笑柄。还用我变?”楚云梨声音比她更大,“少在这里吼,把我逼急了,我去大街上将他做过的事全部说出去。到时我看谁没脸。”
乔氏气得脑中一片空白,看着面前平静的儿媳,她心头有种感觉,儿媳说这些话根本就不是玩笑,儿媳是真的想要毁了胡家。一时间,那些已经到了喉间的谩骂就怎么也说不出了。
不能硬来!
得哄着!
乔氏好半晌才压下了心头的愤怒,努力让自己语气平稳:“乐琳,昌盛走到如今不容易。你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他好了你才能好。他要是倒霉了,你也过不好日子。”
楚云梨嗤笑:“凭他干的那些破事,他倒霉了我会不会倒霉不好说,他要过得好,我一定好不了。都将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了,我还能指望什么?”
胡昌盛看她一副要把全家人都拖着下地狱的架势,心里真的怕了,咽了咽口水道:“乐琳,那不是我的意思。”
楚云梨扬眉:“我知道,是那位尚书之女安排的嘛。可昨晚上你可是想把我装进麻袋送过去,她再逼迫,你可以偷偷让我逃啊。结果你怎么做的?想让我相信你无辜,很难呢。”
院子里一片安静。
做饭的婆子简直恨不能自己今天就没来过。
读书人最重要是品行,就凭着胡昌盛干的这些事情,如果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