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都被这番变故惊得回不过神来, 常夫人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上前去扶人。
常老爷只是摔了一跤,并没有受伤, 就是摔得狼狈让他面上有些下不来。他狠狠瞪着动手的罪魁祸首:“你敢打我?”
楚云梨扬眉:“是你自己往我手上撞。”
常老爷:“……”
一家人来找茬,说说不过, 打也打不过。没能解气不说,反而愈发憋屈。
常书瑶最恨, 明明他们夫妻感情好好的, 结果左玉翠非要横插一脚把她撵回家。并且还是艾家主出面, 想要和好怕是不容易。
“左玉翠,我不会放过你!”
楚云梨好笑:“你别光说, 到倒是试试啊!”
常书瑶被气了个倒仰,想扑上前打人, 可她见父亲都打不过,自己上去定是自取其辱……大家闺秀在人前摔得人仰马翻,定然会变成一场笑话。
本来艾家主就对她各种不满,再让艾家听见这事, 更不会让她入门。
“爹,我们走。”
楚云梨像是还嫌不够气人似的,摆了摆手:“滚!”
常家人:“……”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一家人不想沦为别人的笑话, 到底还是灰溜溜走了。
当日午后,艾家主派人送来了赔礼,楚云梨收下了。
倒不是缺这点礼物,而是她不愿意与艾家主撕破脸,哪怕大家不再来往,至少见了面要打招呼, 做生意和气生财嘛。还有,艾夫人跑来找她麻烦是因为被人挑拨,就算她本身不讲道理……楚云梨和艾家主继续来往,继续做生意,那才是给她添堵。
*
那天后,楚云梨继续忙碌。
常家人像是忘了这些恩怨似的,再没有出现过,楚云梨怕他们对付左家,还派了人在村里住下,但凡发现不对,立刻前来禀告。
这天,楚云梨从外面回来,马车刚停下,就看到隔壁院子的大门处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白面书生,容貌清俊,一举一动间带着几分雅致,对上楚云梨目光,还冲她温润一笑。
“见过姑娘。以后咱们就是邻居,还请姑娘多关照。”
隔壁原先住的是一双老人带着孙子孙女,楚云梨搬来的时候还给他们送了些点心,好奇问:“你是谁?郑叔他们呢?”
“他们回家乡了,将宅子卖给了我。”姜后远脾气温和,似有无限耐心。
这么一个人,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楚云梨点了点头,进了自己的院子。
那天后,两人经常在门口偶遇上,每次见面,姜后远都会跟她打招呼,伸手不打笑脸人,楚云梨也每次都会应上两句。
如此过了四五天,这日一大早,另一边隔壁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似乎还有哭闹声,楚云梨听到动静后,出门时多瞧了一眼,刚好就看到一个八尺壮汉将隔壁院子的妇人一把推到了外面。
而地上许多东西散落一地,像是被人丢出来的。妇人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力道,整个摔倒在那堆东西里,痛得半晌爬不起来。
楚云梨沉下了脸,上前去扶人:“嫂子,你没事吧?”
妇人苦笑,冲她道了谢:“没事。”说完,推开了楚云梨的搀扶,去捡地上的被子。
楚云梨忍不住问:“这是出了何事?”
就她知道的,隔壁这一家子已经在这儿住了几十年,分明是自己的宅子,如今却被这样的人撵出来,怎么看挺奇怪。
“我家那不成器的,经不住别人言语相激,跑去跟别人赌钱,一天就把我们这宅子给输出去了。”妇人说到这里,哭得泣不成声。
楚云梨颇有些无语,但凡沾上了赌,那是什么都能输,一般赌坊都有自己的契书,拿这种贵重的东西之前,都会让输者各种按手印,哪怕是到了公堂,那也是赌坊有道理。
也就是说,外人帮不上忙。
“快点滚,这以后就是陈爷的院子,没事少在门口转悠。”
说话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随从,转而面对身边的壮汉时,变得一脸谄媚:“陈爷别急,最多一刻钟,这门口就干净了。”
变脸之快,惹人侧目。
楚云梨打算先把生意做大,暂时没想换地方住,对于以后的邻居,难免会多关注几分。察觉到她的视线,那谄媚之人扭过头来,已然一脸凶神恶煞:“看什么看?爷是长得好看,但爷也不是什么人都……”
说到这里,他打量了一番楚云梨,眼睛一亮,面色已然缓和,眼神里带着点轻佻:“你这是看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壮汉拍了一下后脑,毫无防备之下,他直接往前踉跄两步,好容易才稳住身子。他不敢生气,回过头时又是一脸笑容:“陈爷?”
那个被称作陈爷的壮汉不吃这一套,并没有因为他的笑容而客气,呵斥道:“小赖,别对人家小娘子这么凶!”
叫小赖的随从微微一愣,目光在楚云梨和陈爷身上一扫,露出一抹了然的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