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一张小床上,然后让助手离开。
“放轻松。”夏医生问道:“不要紧张,要不要深呼吸?”
苏真其实并不是很紧张,她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道:“我还好,不是很紧张。”
“好的。”夏医生在苏真身边坐下,抬手帮苏真理了理额头上的碎发,她身上好闻的气味笼罩着苏真。
苏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你身上好香啊。”
“我新买的香水,你喜欢这个味道吗?”夏医生问。
“喜欢……这香味好香有点熟悉。”苏真好奇的问:“是什么花香吗?”
“栀子花。”夏医生微笑的看着苏真,“你忘记了吗?这是k市绿化带里种的最多的花呀,每年花开的时候,整座城市都笼罩在花香里……”
夏医生的声音低沉和缓,苏真一开始还在仔细的听着,可是听着听着她就感觉莫名疲倦,眼皮也很沉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见苏真闭上了眼睛,夏医生的声音变得更缓更慢,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忘了吗?你的爸爸妈妈从幼儿园接你回家,道路两边全是栀子花的花香。你的妈妈很漂亮干练,你爸爸很英俊,脾气很好……”
……
栀子浓郁的花香混杂在温柔的春风里,耳边是自行车“嘎吱嘎吱”的声音。
苏真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直手抓着前面人的衣服,一只手拿着粉红粉红的棉花糖。她的两条小短腿垂在自行车两边,不停的荡啊荡。
“宝宝。”
“宝宝?”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呼唤她,苏真仰起头,只看见了面前穿着蓝色衬衣的结实后背,以及一个饱满乌黑的后脑勺。
她歪了歪脑袋,前面的人用快活的声音说:“宝宝,快吃,得在到家之前吃完。妈妈不让你吃糖,你千万别露馅了……”
苏真低下头,手中粉色的棉花糖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她张开嘴巴,啊呜吃了一大口。嘴里满是甜蜜蜜的好滋味,再抬起头,棉花糖为什么一点也没少?
小区的车棚里,一大一小两个人躲在角落里。
苏真站在自家自行车旁边,一手拽着旁边人的黑色西裤,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觉得有意思极了。
旁边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明明是你想吃,又吃不下,最后还得我帮你毁尸灭迹。还别说,棉花糖真的蛮好吃的……”
大手牵着小手,摇啊摇晃呀晃,苏真蹦蹦跳跳的上了楼,急不可待的用小小的拳头砸门。
“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隔着门。
门打开了,眼前的世界仿佛明亮了一个度。一个碎花裙子出现在苏真眼前,花香似乎更浓郁了。
“我就知道。”那个爽朗的声音变得严肃,“又给她买棉花糖了是不是?你看她的牙都什么样了?有你这种做爸爸的吗……”
吵吵闹闹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苏真听得有趣,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她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面前的碎花裙子,上面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舒服的味道。
吵闹声戛然而止。
“你看宝宝的样子,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不给她糖吃。”
“都是你惯的,都是你……”
屋子里是香喷喷的气味,碗筷砰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苏真想抬起头,看他们一眼,下一秒她被人从伸手托举起来,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身后的人在餐桌旁坐下,双手环着苏真,在她的面前夹了一块鱼放在碗里。在苏真耳边轻声道:“宝宝吃鱼咯,爸爸帮你把鱼刺挑出来……”
“让她自己吃!”厨房里女人大声道:“你再这么惯着,她得到几岁才能学会自己吃鱼?”
身后的声音一滞,但挑鱼刺的筷子却一刻没停。不一会儿一块鲜嫩多汁,一根刺也没有的鱼肉放在了用印着小花的碗盛着的雪白的米饭上,送到了苏真跟前。
真好吃啊,真好吃啊……
“扣扣扣……”
家里的门被敲响了,门打开后,苏真听见了一个陌生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莫名熟悉的声音,“嫂子,在吃饭呢?”
接着那个脚步声来到身边,一只手轻轻按在了苏真的头顶,“可爱,宝宝真可爱啊。”
躺在床上的苏真猛地睁开眼睛,夏医生猝不及防之下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醒了,之前一直很顺利的。
突然惊醒的苏真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也短暂的空白了一会儿。她后知后觉的恢复过来,看着眼前的天花板,还有面前正关心的看着她的医生。
“夏医生……”苏真深深的喘着气。
夏医生端着一杯水过来,“你喝点水。”
苏真捧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喝着。
“慢点,慢点喝。”夏医生一边劝,一边用纸巾帮苏真擦脸颊上漏出来的水。
一杯水喝了下去,苏真终于平复下来。她无力的靠在床上,脑子里的记忆在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