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想起自己喝醉了酒,亲了一个男子,恐怕会当场发疯。
陆书瑾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她站在这狼藉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才猛然回神,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裳开了门。陈岸站在外面询问:“陆公子,屋里发生什么事了?”
陆书瑾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颊被捏出的指印还隐隐存在,她丝毫不知,从容道:“萧少爷踢翻了桌子和屏风,你们进来帮忙扶起来。”
陈岸的视线在她脸上晃了一圈,担忧道:“陆公子可无恙?我家少爷醉了酒之后不能招惹,会打人的,先前就把季少爷的眼睛打青,留痕好几日呢,我先前应该先跟你说清楚的。”
说得太晚了,她现在已经知道季朔廷临走为何会叮嘱她扔着萧矜别管了。
他倒是没打人,但是咬人了。
陆书瑾用手背揉了揉脸颊,说道:“无妨,他没打到我。”
陈岸也不知道信没信,喊了一人一同进屋搬屏风,瞧见歪道的桌子和撒一地的东西,又朝陆书瑾投了个怜悯的目光。
陆书瑾佯装没看见。
陈岸用极快的速度将东西清理好,屏风也扶起来,还贴心地给自己主子盖上被褥,再退出房去带上了门。
陆书瑾看了看萧矜,再不折腾了,老实爬回自己的床榻上。
她心乱如麻,辗转许久都没有入睡,唇上总是传来被咬的触感,鼻子里都是少年炙热滚烫的气息。
直到天色灰亮,她才缓缓入睡。
梦中她看见萧矜勃然大怒,凶狠地瞪着她,似要动手。陆书瑾惊惶不安,眉头紧蹙,想要逃离但手被狠狠拽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一场惊险的梦结束,陆书瑾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正午,阳光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房中相当安静,外头隐隐传来细微的声响。
她迷茫地坐了会儿,这才撩开纱帘坐在床沿,刚穿上鞋就有人敲门,随后门被打开,萧矜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先不急,等他睡醒……”
陆书瑾听到萧矜的声音,身体猛地僵住,意识也清醒,心中升起一股子没有来的焦灼,咬着下唇没动弹。
他已经醒了?还记得昨夜的事吗?会不会像梦中的那样因此发怒?
可她才是被强迫的那个,若是萧矜当真发怒,她绝不会退让半步,就算萧矜真的抡拳头打她,那她……
陆书瑾急起来。
她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拼家世背景也根本毫无胜算,总不能让萧矜按着欺负了又白白打一顿啊!
这么一想,陆书瑾就生气了。
她昨夜就不该多管闲事!
房中响起窸窣声音,萧矜忽而从屏风另一头饶过来,刚走两步就看见坐在床边的陆书瑾,他停了脚步。陆书瑾转头看来时,双眸里带着愠怒,嘴角沉着,虽然模样并不凶,但萧矜不敢往前了。
陆书瑾看着他不说话,萧矜也站着不动。
她心脏又开始剧烈地跳,手不自禁握成拳头,面上还是镇定的,但脑中乱成一团,想着该如何应对萧矜。
就这样隔空望了会儿,最后还是萧矜先开口,语气温和,似还带着些许讨好:“你……醒了?饿不饿?”
陆书瑾设想的那种情况没有出现,她顿了顿,回道:“不饿。”
“那你先去洗漱,我让人备膳食送来。”萧矜站在那边没动,眼睛却不安分地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她应了一声,穿好外衣和鞋子,起身去了浴房。
洗漱完之后出来,就看到萧矜斜倚在她的桌边,是特地等她出来。陆书瑾略有戒备,在几步之远的地方停下来,计算着若是萧矜突然发难,不至于一下就打到她。
萧矜偏头看来,像方才一样在她脸上看着,迟疑道:“昨夜我喝醉了。”
陆书瑾点头,“我知晓。”
“我喝醉酒之后有一个毛病,就是意识不大清醒,昨夜……”
陆书瑾的心一下子吊起来,忐忑不安,继而听他迟疑道:“我是不是打你了?”
“啊?”陆书瑾乍然愣住。
“你让我好好看看。”萧矜上前两步,捏住她的脸左右看看,眉间拢上一层忧色,说:“我打你什么地方了?还痛不痛?我醉了之后下手没轻没重,醒来又什么都记不得,不知道昨夜是个什么情况。”
陆书瑾微微张着唇,惊得呆了一会儿,后将他的手拂开说:“你没打我。”
“但是陈岸跟我说,昨夜他听到房中动静大了,进来一看桌子和屏风都倒了,屏风的角还磕坏了,不是我对你动手了吗?”萧矜反问。
他是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记忆只停留在酒楼的包间里,桌上几人都喝得东倒西歪,他头晕得离开,一头栽在了季朔廷的身上,后面的事就忘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舍房,上身没穿衣裳,裤子却完好,还从被褥里刨出一个瓷碗,散发着姜的气味。
他赶忙起身沐浴,问陈岸昨日的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