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子被换回了旧被子,她没再继续折腾,以免给两姐妹招来麻烦。
熟悉的入梦,阮柔驾轻就熟。
两姐妹中,年龄略大些的阮六娘显然是做主的那个,故而阮柔直接入了她的梦。
梦中,一片白茫茫中逐渐露出了其中场景。
阮柔没有太多时间耽误,只能挥手打散梦境,走到阮六娘跟前。
或许是白日做好了心里准备,也或许是在梦中无知无觉,很是轻易就接受了她的到来。
“五姐。”她唤道,一如不久前原主还在的时候。
阮柔应了一声,问候,“六娘,你和七娘近来可好。”
”好,挺好的。”阮六娘回着,反问,“五姐,你在下面还好吗,可有什么事缺的。”
“挺好的,什么都不缺。”阮柔不指望这处境不佳的两姐妹给自己烧什么,身处阮家,顾全自己尚且艰难呢。
“六娘,我来是想问你,若我能带你离开阮家,你和七娘愿意跟我走吗?”
“离开?”阮六娘的眸中先是一喜,随后黯然。
都说唇亡齿寒,上面的五个姐姐都结局不佳,足以彰显爹娘的狠心,她不觉得到自己身上会有什么意外。
况且,以她看,那个弟弟越长大,爹娘对银钱的需求就越迫切,自己纵然不落到五姐的地步,可比起前面的四位姐姐绝对好不到哪去。
这样的情况下,阮六娘纵使为了自己的将来,当然是想离开的,可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需要的户籍、路引暂且不提,去了外面没有银钱,如何维生,遇到坏人,作为弱女子又该如何逃脱,桩桩件件,阮六娘不是没想到,而是想得越周全就越看清现实的无奈。
而今,五姐问自己想不想离开,她是既想答应,又害怕。
半晌,她到底没舍得拒绝,怯怯地问,“五姐,真的有办法离开吗?”
“嗯,等我办完孙家的事后,就想办法带你们离开阮家。”
阮六娘顿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五姐,我相信你。”
旋即,她担忧问,“五姐,先前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爹娘他们恐怕有不好的主意。”
“听见了,多谢你们,我能应付的。”既然说定,阮柔也没久待,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和七娘,近段时间不要惹阮父阮母生气,就出了梦境。
或许是这次托梦较为和缓,没有惊吓,也或许是阮六娘天生性格大条,阮柔出梦境之后便不见阮六娘醒来,姐妹俩依旧睡得香甜,阮柔只轻轻一笑,并不打扰,径自离去。
离开阮家,时间尚早,月明星稀,阮柔决定先去看看阮家大姐。
阮家大姐被阮父阮母二两银子卖给了隔壁的老光棍家,距今已有七八年光景。
那老光棍本就年纪大,兼之几乎花光存银才娶了媳妇,自觉牺牲巨大,对上阮大姐便是一副大爷派头,时常打骂加身。
尤其阮大姐自生下两个女儿后就再未有动静,本就乱糟糟的一家过得更是鸡飞狗跳,甚至于老光棍都有打算两个女儿卖了换些钱来,俨然要走跟阮家一样的路子。
近些日子,阮大姐是战战兢兢,连娘家的几个妹妹都照看不得,整日在家看着两个女儿,唯恐一不注意被老光棍提去卖了。
故而,她也不甚清楚阮家的近况,起码不知道原主已经离世的消息,毕竟孙家还不至于为一桩冥婚大办喜事。
阮柔入梦一开始,阮大姐都没察觉不对劲,还是等她表露来意,得知五妹已命丧棺材,顿时悲痛欲绝。
“我可怜的五娘,你才多大啊。”
哭得阮柔颇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安慰,“大姐,其实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没人能再保护我,孙家那几个鬼如今在我跟前都跟孙子似的,可潇洒了。”
阮大姐破涕为笑,止了哭意,担忧问,“五娘,你还没去投胎么,可有什么缺的东西,我去烧给你。”
“不用破费,你身上有钱就好好攒着,总得为两个侄女以后考虑。”
阮大姐应着,只眼睛里都泛出苦涩她的两个女儿还能有以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