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又猛灌了一盅酒, 好半晌,终于想明白其中关窍,忍不住嗤笑, 也怪冯家倒霉,被自己知道这样的好消息。
不, 不是倒霉, 是冯家不做人,才叫阮家姑娘透露给自己,嘿嘿,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行,但凡冯家还要保守秘密, 自己就有数不尽的好处。
美滋滋将桌上最后一杯酒喝完,见一桌东倒西歪的糙汉子,懒得折腾,所幸他也不挑剔, 直接趴伏在桌上,不多时,响亮的呼噜声响起。
翌日,清晨, 酒馆的小二打扫叫人,当然, 最重要的是找人结账, 若不是熟悉的镇上人,掌柜的可不敢叫人这么喝。
苏三在小二过来的时候就醒了, 不过他可没掏钱的打算,故而依旧装作熟睡的状态,直等到冯父结了账, 方才悠悠醒来。
边捶着酸疼的脖颈,边客气地道,“哎呀,老冯,劳你破费了。”
冯父心内腹诽,面上客气道,“哪里,多亏了苏三大哥帮忙,这是我应该的。”
两人顿时如亲兄弟般,亲亲热热,揽着肩膀跨出酒馆大门,又请几人去馄炖摊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馄饨,这才各归各家。
进门的刹那,冯父捏了捏荷包,好家伙,就给他剩了两铜板,苏三可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兄弟的另一人,苏三本人在镇上有一处小院子,还是他爹娘当初留下来的,如今就住了他自己,空荡荡的,颇有些寂静过头的感觉。
“看来,到底要有个女主人啊。”他喃喃,如今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里都能混口饭吃,若要养老婆孩子,可要一笔不少的银钱,以前他没那个钱,也懒得去想,如今,只要把冯家变成自己的钱袋子,还用愁这点小钱。
想到畅快处,他忍不住嘿嘿笑起来,冯家杂货铺赚的可不少呢。
冯家三人可不知道自己即将沦为他人的提款机,得知搞定了苏三等人,阮家也得到应有的教训,冯母不由得心情舒朗,看冯冠都少了三分怨气。
“冠儿啊,你别担心,等娘再给你相看,定给你找个好姑娘。”说这话时,她丝毫没考虑到儿子如何作想,只想着等儿子娶了媳妇、抱了孙子,就能恢复一切如常。
而冯冠呢,且不说相看能不能成,即便真成了,那媳妇难道还真是他的媳妇不成,经过两遭,他早已看清,可有不能拒绝,只能陷于无限的痛苦中,既希望真如娘亲所言,一切都能恢复,又明知不可能而挣扎痛苦,可谓复杂至极。
可惜,没等他纠结太久,一封奇怪的书信,犹如往滚烫的油锅泼上一瓢凉水,霎时沸腾不休。
“上面写的什么?”杂货铺内,冯母看向冯父手中的书信,没当回事,铺子往来少不了进出货单之类的,这封信是她早上开门时在门缝下捡到的,故而才有些好奇,却也只当哪家着急塞进来的。
“砰”一声重响,将冯母唬了一跳,等回神忍不住埋怨道,“这是做什么,桌子锤坏了不要花钱买啊。”
“你还有空关注这些小事。”冯父气得脖子都歪了,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讨债儿子。
“怎么了,谁来要债的还是什么,值当气成这样?”冯母更不解了。
“哼,要是讨债的那倒是好了,”冯父气哼哼,将信读了一遍。
冯母听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封勒索信,要咱们给十两银子,否则就要把冠儿的事传得人尽皆知?”
“可不是!”这才是冯父生气的点,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开口就要十两银子,谁舍得,就算他们家开着杂货铺,也得辛苦上大半年。
况且就算这次给了,再有下次呢,总不能一点点养大对方的胃口,一家子替别人做白工吧。
“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冯母平时主持杂货铺和家中大小事宜,丝毫不慌,此时牵扯到儿子,难得有了主意。
“不给!”听到的却是冯父冷酷无情的声音。
“那可怎么行?”冯母不满,“十两银子是多了点,可哪有咱儿子重要,消息若传了出去,你叫冠儿怎么活?”
“有什么不能活的,大不了老子养他一辈子。”
冯母依旧不满,“不行,要是消息传出来,丢的可不止冠儿的脸,还有咱们整个冯家的。”
冯父噎了好大一口气,“你说怎么办,十两银,你舍得给出去?”
冯母当然也舍不得,家里的每一个铜板都是靠着杂货铺辛苦挣回来的,便宜了外人,更何况还是心怀歹意的坏人,当然不愿意。
“不舍得也得给!”冯母态度十分坚决,她绝对不能让人毁了儿子、毁了自己和冯家。
“唉,你这人。”冯父拿人无奈,几十年的夫妻,他清楚妻子的性子,只要下定了决心,就算自己不同意,也一定会去做。
不甘心损失大笔银钱,有这钱,够他去多少次春风楼,别说一个孙子,就是七八个也不在话下。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当着冯母的面说,要真在外面弄成个便宜儿子,这家崩别想要了,一个能照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