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用给一个词形容原主上一世在昌平侯府的生活, 那大概是憋屈,从头到尾的憋屈。
上一世原主确实频繁跟着侯府姑娘出门,只原主那时面对侯府心生怯懦, 又以为自己真的会如约嫁入昌平侯府,对几位未来小姑子难免抱了讨好之意, 几乎沦为昌平侯府几个姑娘家的钱袋子, 只要一出门,定是大笔银钱出去, 花钱也就罢了, 还要被人嘲笑满身的铜臭气, 可谓憋屈至极。
就在阮柔思绪纷杂之际,晚膳的时间门到了。
“夏娘可收拾好了?”远远的听见屋外阮夫人在催促, 阮柔连忙起身, 重新净面梳妆,又换了一身偏华丽些的衣裳, 赶忙出门。
“娘,我来了。”
阮夫人上下打量一眼女儿,只觉得是不是太过富贵了些, 可比起在家的又实在不算什么, 最后只略蹙眉,并未多说。
两人收拾好没多久, 外面就有侯府的下人来传唤。
“阮夫人,前院的膳食已经准备妥当,还请您和阮小姐遂奴婢来。”领路的是昌平侯夫人秦氏身边的一位嬷嬷, 不必先前江嬷嬷的散漫,这位李嬷嬷态度颇为恭敬礼遇。
几人一路来到侯府用膳的厅堂,大约百来平的面积, 中间门用一扇屏风隔开,男女分开列席,阮柔二人被安排在女桌那边,阮夫人作为侯夫人的表姐妹被安排在她正下手,而阮柔则与侯府几个姑娘家在一起。
两边桌子上都是侯府一家子,或许是因为下面两房都是庶出,故而没在一起用膳,至于侯府老夫人,年纪大了,一直在自己院子里用膳,阮柔这种亲戚,一般混不到跟前去请安
论起亲戚关系,阮夫人作为侯夫人的远方表面,阮柔自然称得上是侯府的表小姐,但这与侯夫人秦氏的娘家侄女、抑或侯府出嫁姑姑的孩子比起来,关系又着实太过疏远。
故而,阮柔一坐下,就察觉到不少打量的视线。
而上首,阮夫人笑盈盈给大家做着介绍。
“这位是我娘家那边的表姊妹,如今嫁给江南富商阮家,你们称一句阮姨就行,还有这位,是阮家的千金,小名夏娘,文珠,你作为姐姐可要带领一众姐妹好好照顾好夏娘。”
“是。”被称为文珠的是阮夫人的嫡出女儿,除此外,陆侯爷下面还有四个庶出女儿,四子五女,堪称人丁兴旺。
“夏娘,我今年十六,瞧着你应当比我小一岁,不介意的话就称我一句文珠姐姐吧。”陆文珠很好地展现了她作为侯府嫡女的教养,一一介绍起在座的姐妹,“这位是二妹文兰,五月生的,应当与你同年,就不知你是几月的?”
“我是九月的。”阮柔也丝毫不输礼仪,“见过文珠姐姐,文兰姐姐。”
“这位是三妹妹文月,四妹妹文馨,五妹妹文蓉。”
彼此互相见过一回礼,终于得以好生安座。
大户人家用饭,都有自己的规矩礼仪,如昌平侯府,每人身后都有一个丫鬟服饰,漱口、净手、布筷,一系列完成后,才终于到了用膳环节。
原主其实在江南请过嬷嬷教导,只是用心程度显然不如京都这些贵女,故而坐姿稍显随意,并不似侯府小姐们那般优雅。
陆文珠作为长姐,还端得住,下面几个小的却是时不时偷看,捂着嘴偷笑,时不时还交头接耳偷偷议论几句,那副模样,好像生怕她看不见、听不见似的。
阮柔对此很是无语,只当自己看不见。
若较真起来,她本人的礼仪规矩绝对要比眼前的侯府小姐们要好,可经历过那么多,她早已看开,人生苦短,以自己最舒服的姿态活着,难道不比活成外人眼中的模样要好。
见她丝毫不为所动,陆文珠暗暗皱眉,心道难办了。今儿招待这个所谓的表小姐,她可也是领了娘亲的任务,那就是要竭尽全力不动声色的打压对方,将其贬到尘埃里。
笑话称一句表小姐,可实际上,陆文珠压根不把对方当自己的表妹,要知道,她身份最低的亲姨那也是五品官夫人,都是官宦人家,何曾有过商户这等低贱存在。
可架不住家中经济困难,她来年就要出嫁,如今已经跟娘亲学着掌管中馈,更清楚自己的嫁妆还没有准备妥当,正是着急的时候,阮家的到来可不就是上赶着要钱。
她娘跟她说了,她的嫁妆钱还能不能往上加,家里的状况能不能改善,就看她能不能忽悠住这个表姑娘,容不得丝毫大意。
作壁上观了好一会,见几个妹妹实在不像话,陆文珠这才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好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忘了,你们看看夏娘。”
众人循着视线看去,却见其早已停了筷子,看着也没吃多少的样子。
陆文珠关切问,“夏娘,可是北边的菜你用着不习惯,我让下面再上两道南方菜?”
“没,我家养了会各地菜色的厨子,只是,”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不好意思道,“只是,这些菜的味道不如我家厨子做的好,故而不怎么吃得下去。”
几人闻言,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