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是亲家,熟料反倒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叫人看了就觉晦气。
宋母的脸立时耷拉下来,“家里忙,没空招待,没事你们就先走吧。”就差直接说你们给老娘滚。
阮母却似没听到,跟大娘拽着二闺女到了院子角落中。
阮柔只听得阮母问,“大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大娘亦是慌张,怎么会呢,她梦里的宋元修明明一场都没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难道她做的梦是假的,她错过了童生乃至秀才娘子的身份?
不,不会的,目前的一切都对得上,宋元修过了县试一定是个意外,废物就是废物,永远成不了才,铁勇才是她应该看中的人。
对,就是这样。
“娘,可能是出了点意外,应该没什么的。”
阮母却没她这么乐观,“那铁勇不会也出意外吧,若是......”
到底顾忌旁边的阮柔,母女俩没将话说透,但阮柔依旧觉得她俩把自己当傻子。
“行了,没事就走吧,以后也不用常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跟娘说话。”不知阮母怎么想的,原先压根不把她看在眼里,如今态度却是客气了许多,若搁以往,恐怕早就开骂了。
“我就这脾气,元修中了你们也占不到便宜,中不了我也不会求到你们跟前去。”阮柔直接顶了回。
瞧见不远处的宋家人都在张望,阮母面子上过不去,为自己挽尊了两句,“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等元修中了童生,我再来道喜。”
讨嫌的人终于走了,宋母忍不住翻个白眼,直道:“晦气。”
宋父见状提醒,“老婆子。”
宋母收敛几分,不耐烦道,“知道了。”转而又对小儿媳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二娘你别多想。”
“嗯。”阮柔应,想了想还是得补充一句,“我在娘家过的什么日子,爹娘你们也清楚,从嫁到宋家的那一天,我就是宋家人,跟阮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不用顾忌我。”
此言一出,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看了过来。
阮柔也不觉尴尬,十分坦然。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前半句掺着水分,后半句却是真心。
宋母心里有点怪怪的,当下讲究生恩养恩大,小儿媳这样倒是少见。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三儿媳,这两人在娘家的处境都很相似,娘家给的嫁妆也都一样,可态度却很是不同。
老三媳妇跟娘家走的也不亲近,可逢年过节,该孝敬的还得孝敬,说起来也是矛盾,一面怨责娘家不给嫁妆,一面又指望娘家给自己撑腰。
一对比,她又觉得小儿媳为人坦诚了。
阮家母女的道理,于宋家人来说只是一个闹剧,于当事人,却是晴天霹雳。
出了宋家,阮母一路拽着大娘往阮家去,到了自家院子,她才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娘压根也想不通,可唯一坚持的只有一点,“铁勇一定会当大将军的。”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大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阮母顿时冷笑一声,“你个没用的。”
大娘委屈,“娘,你相信我。难道我还能故意弃了能当秀才的人,反倒去选个穷猎户。”
阮母沉思,一般姑娘被男人迷的花了眼,还有可能,可自己的大女儿,她再清楚不过,绝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她语气略微缓和,“宋家这边都能出现变化,铁家那边也说不好准,要不要提前让铁勇去参军?”
“可征兵的人秋天才会来。”大娘显然是打听过的。
“我听说府城那边的兵营常年征兵,你大舅那边有个族人家穷,就是直接投了府城兵营,只是没两年人就回来了,少了一条胳膊,不过也给了二十两抚恤金呢。”
大娘眼睛先是微微一亮,随即暗下来,也不知提前去府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行了,你也回去问问,铁家那穷样,不当兵也没出路。”阮母语气很是嫌弃。
大娘气不顺,当下不多说,直接回了铁家。
她方才没应还因为一遭,那就是她还没怀上孩子,。
摸摸依旧平坦的小腹,面露愁思,二妹上辈子没孩子是因为她身体弱,可自己身子一直很好,怎么会没有怀上呢。
“唉。”处处不顺心,回了铁家,她还得做出一副高兴的模样,无他,一家两傻子,还当真以为自己和宋家是真亲戚。
“大娘,怎么样?”铁勇十分高兴问,铁父也一副同喜的姿态。
“县试过了,不过后面还有府试,两场都过了才是童生。”说着她还是忍不住贬低一句。
“宋家小子是个有出息的。”铁父毫不掩饰赞赏,“若是过了,咱家也有童生亲戚了。”
铁父是真高兴,秀才不敢想,可童生在乡下已经够用了,不拘办什么事,总不至于被人欺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