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 接下来的几日,阮柔总觉得,曹娘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慈爱, 虽说原先就待她极好,可如今, 倒像是在哄一个几岁小孩般, 叫她怪不自在,偏她一问, 得到的却是对方无辜的眼神, 只得作罢。
阮父最近彻底忙碌了起来, 看铺面、买木材、做木工活,成日里一半时间门在外面跑、一半时间门在木工房, 家中其他三人能见到他的时间门都少之又少。
赶在离开前, 阮柔托人找了一家私塾,马不停蹄将小石头送了进去,私塾人不多,夫子是一个老秀才,靠收学生赚几个束脩, 一同学习的孩子也都是附近一般人家的。眼看着小石头逐渐恢复了以前的活泼,阮柔轻松口气。
一家三口都各忙各的, 独剩下阮母, 忍不住有些寂寞——两个孩子大了不需要她操心, 就连老头子都焕发事业的第二春,倒显得她无事可做一般。
阮母一想,这样不行啊。遂收拢了后院的田地,自己一个人欢快地忙活起来,翻地、除草、播种, 眼看着一拢拢的田地被整理出来,终于露出满意的笑,有这一小块地,她以后也有得忙活了。
十天时间门不紧不慢过去,期间门阮柔倒是又听到一件八卦,还是田家的事。
“听说,那田家二房的三小姐要相看亲事了。”阮父有些稀奇,两家的纠葛他清楚,故而听八卦时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是入赘还是嫁人?”阮母对这些小道消息十分感兴趣。
“嫁人。”
阮柔吃惊,“怎么会是嫁人?”尽管只见过两三面,可田语蓉的性格,她多少还是清楚的。
“嘿嘿,听说那三小姐不愿意,这几天在家里绝食呢,闹得人尽皆知,不知多少人在看笑话。”阮父说这话时多少有些幸灾乐祸,显见得乐于看笑话。
“然后呢。”阮柔心情有些复杂,这一对就要被拆散了吗,也好,本就是一个错误。
“没呢,听说都绝食三四天了,可这是田家大老爷的吩咐,谁也不敢违抗。”
阮柔这才恍然大悟,要说田家有什么能制约田语蓉的,那就只有当家的大老爷了吧。
也不知田家上一代怎么养的,嫡出的大老爷和庶出的三老爷都有几分能耐,偏二房这位毫无作为,每日里混沌度日,如今唯一的女儿也护不住。
当然,这是在外人看来,而落在田语蓉这个当事人身上,却是自己的亲爹压根一点为自己出头的心思都没有。
“语蓉啊,你听娘的,先吃点东西吧,饿了好几天,别饿坏了身子。”田母瞧着肉眼可见消瘦的女儿万分心疼。
“我不吃。”田语蓉鼻间门嗅到一股甜香,是田母端来的八宝粥,最适合她这般几日没进食的人,饥饿了几天的肚子咕咕作响,脑海里也传来“饿”的信号,她却凭借强大的自制力扭开了头。
“哎。”田母将碗放下,同样的话,这三天里她每天都在说,可毫无作用。
看着倔强的女儿,她叹气,“语蓉啊,你闹这些有什么用呢。”语气淡淡,无奈且无力。
“怎么没用了,爹娘,你们就我一个女儿,忍心看我嫁出去吗?”
被女儿埋怨,田父也没了好脾气,“我还就忍心了,要不是你闹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大伯会这样吗?”
田语蓉顿时不吭声了,她闷闷地道:“反正我不嫁人,你们要是逼我,那就等着我饿死吧。”
田母气急,狠狠拍了她一下,“瞎说什么呢,你这是要娘的命啊。”
“哇,娘,我的命好苦啊。”田语蓉吃痛,霎时无数的委屈冒了出来,几天来的憋屈和无力感再也忍不住。
“都是娘不好,要是娘能给你生个兄弟,你也不至于这样。”
田母同样委屈,这些年,因为二房只她生了一个女儿,不知受了多少人的排揎,天知道,老爷年轻时女人可没少纳,就是生不出来,她有什么办法,要是有选择,她宁愿有一个庶子,不拘谁生的,是个儿子就行。
看着母女俩抱头痛哭的模样,田二老爷在原地烦躁地转起圈来,“行了你们娘俩,大哥发了话,哪有我们置喙的余地。”
“你说出去也是田家的二老爷,怎么就不能替闺女说几句话了。”田母埋怨。
田父无奈,“我那是没说吗,大哥正在气头上,谁说都不好使。”
“我看啊,就是大哥他借题发挥,实则贪图我们二房的那份家产,不然语蓉小孩子家家做的那些事,哪至于如此。”田母阴暗的揣测。
“别瞎说。”田父闻言更烦了,“过继大哥家的,总比旁人家的要好。”
“那也得人家愿意呢。”田母嗤笑他的痴心妄想,大房又不缺钱财,凭什么过继亲儿子给你。
被戳中了心中隐秘,田父万分烦躁,“所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招赘招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挑一个,不出嫁留着做老姑娘吗?”
田语蓉不服气,“我不是挑中了一个吗?”说的是周青远。
“是,你挑中一个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