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屋里充斥着甜腻的奶油与冷冽的檀香木味。
老式公寓狭小的卧室内,即便没有开暖气,房间也依旧很热, 霍斯铭价格不菲的皮鞋与西库被扔在地上, 被褥全被捏皱了, 他好似悬溺在一片薄荷味的海中, 脑海中总是间或地涌现出大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就好像那种充斥着雪花噪音的老式电视机。
身边萦绕着呛人的薄荷奶油味,霍斯铭咬牙切齿地想, 明明自己也是aha,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冉航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两颗尖利的犬齿又抵上了他的后颈,“霍先生, 能不能再标记一次”
霍斯铭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冉航这么说了。
冉航将他翻了个身, 用鼻尖去蹭霍斯铭的脸颊,好像小狗撒娇一般。
几缕碎发落在青年高挺的额前, aha英俊的面庞显得青涩而腼腆, 他直勾勾地注视着霍斯铭, “最后一次。”
对上冉航那双泛红的狗狗眼的瞬间,霍斯铭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妈的。
随他去吧。
他想。
冉航自动将霍斯铭的行为理解为无声的默许, 他俯下身亲男人的唇角, 对方平日里冷峻的神情仿佛融化了的雪,眼尾眉稍都泛着红,想凶人也凶不起来。
冉航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原来霍先生没喝酒,脸也会这么红
好可爱。
空静幽荡的房间中,夕阳的余晖一点点褪去, 人的影子被越拉越长。
门外时不时地传来阵阵嬉笑声,霍斯铭踮起脚才能勉强够到门把手。
“咔嚓”,
沉重的门锁纹丝不动,门被结结实实地锁了起来。
透过那道细细的门缝,他看见有人影从外边经过,但却无人回应霍斯铭的拍门声。
“啪嗒,啪嗒”。
空寂阴暗的房间中只余下机械性的声响。
直到手掌开始泛红,霍斯铭才停止了拍门的动作,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背靠着门板坐下。
窗外涌进的黑暗好似一道逐渐拉下的幕布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霍斯铭睁开了眼。
后颈的腺体已经疼得快没有知觉了,他烦躁地揉着眼皮从床上坐起来,身侧的床铺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睡过的痕迹,但冉航却不在。
屋子另一端的窗帘被紧紧拉上,卧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梦境里那种独自一人被锁在空荡荡房间中的阴冷感再次涌上心头,
霍斯铭的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从枕头边随便扒了件衣服套在身边便下了床。
踏上地面的瞬间,浑身上下传来的酸痛感让他眉头一紧。
从电影院回来后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了上来,霍斯铭的脸色瞬间更黑了,额角青筋也隐隐作跳,他大步流星地朝屋外走去
冉航最好别让他发现人不见了。
睡了他还敢跑。
想死
冉航饭做到一半发现家里没调料了,他给霍斯铭留了张纸条,去了楼下的便利店,出了门才发现手机没带。
索性便利店离家很近,来回不过五分钟的路,他买完东西就直接回了公寓。
冉航刚拿钥匙打开大门人还未在玄关内站稳,就被人猛得一把拽住衣领,紧接着他便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瞳。
霍斯铭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霍先生”
冉航回过神来,只见面前的人穿着一件松垮的t恤,光着脚站在冰冷的瓷砖地上。
他皱了下眉,“怎么穿这么少这个公寓里又没有暖气。”
霍斯铭神情一滞,他没料到冉航开口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满腹的怒气还未来得及发泄,整个人就被aha抱了起来。
在他愣怔的目光中,冉航将霍斯铭一路抱到餐桌旁的椅子上,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给霍斯铭披上,目光落在对方光着的脚踝上,“起码要穿双鞋吧”
不知为何,被冉航这么一打岔,霍斯铭就没那么生气了,他别扭地抿了下嘴,“你出去做什么”
“啊” 冉航将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到桌上,“家里没酱油了,所以我下去买了一瓶。”
霍斯铭循着冉航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灶台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子,
“你在做饭”
“对啊,霍先生不饿吗” 冉航摸了下后颈,“刚才看霍先生还在睡就没叫醒你,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言语间,他回想起自己昨晚的种种荒唐举动,耳根便又开始发烫
易感期的aha就好像完全没有脑子一样,只知道横冲直撞。
好像霍斯铭生气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
或者说他不生气才怪呢。
想到这,冉航半垂着眼眸,只用余光偷偷打量对方,他张了张唇,有些踌躇着地口,“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