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冉航涂好药, 霍斯铭将棉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今天中午怎么就走了”
他说的是冉航中午来找他的这件事,霍斯铭结束会议之后才看到冉航发的消息, 但那个时候助理说他已经走了,他给冉航打电话也没接。
在对方探寻的目光下,冉航眨了下眼睛, 沉默半晌,他道“医院那儿临时有点事。”
霍斯铭“什么事”
冉航开口的间隙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蜷,他努力抑制用手摸眉毛的冲动, “我妈想搬点东西,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过去帮她一下。”
霍斯铭“下次有这种事, 你直接和我说, 叫人去做不就好了”
冉航先是一愣,随即他抿起唇角看向对方,“只是一点小事, 没必要这么麻烦,而且霍先生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
霍斯铭微蹙着眉峰没有说话, 他将药箱放到了一边,他隐约感觉冉航今天有点不对劲,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因为冉航的手烫伤了,所以最后晚饭霍斯铭订了外卖。
两人吃完饭, 时候也不早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准备洗漱睡觉。
冉航从浴室出来, 他擦着湿发朝霍斯铭的卧室走去,在经过转角处的时候,他脚步一顿, 目光落在面前贴着小鲸鱼贴纸的房门上。
这里原本是霍斯铭给他安排的卧室。
他还记得半年前,自己刚住进来的时候,霍斯铭一脸严肃地和他说不能乱进自己房间。
而此刻,冉航推开门,空荡荡的床上他那曾经被霍斯铭狠狠嫌弃过、“五彩斑斓”的被褥整齐地叠在一处角落,桌角摆着的一撂书落了层薄灰,冷冰冰的房间中毫无生活气息,他似乎已经很久没住过这间卧室了
他半倚着门框,唇角抿起一抹微不可觉的弧度。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好像就习惯性地和霍斯铭睡在一块了呢。
冉航走进卧室的时候,霍斯铭正靠着床头在浏览平板上的文件,他鼻梁上架着那副银框眼睛,神情专注,估计又在看什么工作上的东西。
冉航掀开另一侧的被子躺了进去,他拿起床头柜的吹风机,准备将半湿的发梢吹干。,
还在浏览文件的霍斯铭身子往下挪了一下,整个人自然而然地靠上了他的肩膀,冉航坐直了后脊,好让对方靠得更舒服一点。
冉航头发短,吹一会儿就干了,他关掉吹风机,原本“嗡嗡嗡”的高分贝噪音一停,房间霎时间安静下来。
霍斯铭又看了两眼文件,他放下平板,顺手摘掉眼镜,转过身,抬眸扫了面前的人,最终视线落在冉航早些时候被烫到的那只手上,现在水泡基本消下去了,只留下一点浅印,霍斯铭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还疼不疼”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冉航的掌心微蜷,那热度仿佛沿着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心尖,他低声道“不疼。”
早就不疼了。
霍斯铭关掉灯,“下次别再这么笨手笨脚的了。”
“嗯。” 冉航笑了一下。
温暖的被窝中,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他感觉有道热源朝自己慢慢挪了过来,对方身上还透着股沐浴后的清香。
冉航抱着霍斯铭,他将脑袋埋进对方颈窝,声音闷闷的,“霍先生以后别抽烟了好不好”
霍斯铭睁开原本已经快闭上的眼睛,“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气氛沉默一瞬,
冉航“没什么。”
“就是觉得抽烟对身体不好,就算有工作应酬的话也尽量少抽一点吧。”
霍斯铭仔细地想了想,他和冉航在一起之后,抽烟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少多了,最近这几天甚至都好久没找过烟盒了,也不知道对方突然提起这件事做什么,
“你是不是有点啰嗦”
冉航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胸腔跟着颤动了一下,“嗯”
是有点啰嗦啊。
他其实也不想这么啰嗦,只是有些话他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还有喝酒也是,喝酒前起码稍微吃一点东西,别再空腹喝了”
两周的时间过得飞快,距离冉安做完手术已过去整整一个月了,她现在已经适应了移植的腺体,在做完全面的身体检测后陆向天说她可以出院了。
冉文茵打算下个月退掉在a城租的房子带冉安回老家住一段时间,一来那里的氛围环境比较适合适合修养,二来物价也比a城便宜。
出院的这一天,冉航将两人送回了出租屋,准备离开前他拉着冉文茵在房间中单独说了一番话。
在听闻冉航的打算之后,冉文茵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决定出国”
虽然按照冉航的说法,学费与生活费都有支助不需要担心,可那毕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冉航一个人远渡重洋、身处异国他乡,读完书起码要个三年五载的,让她如何放心得下。
冉航半垂着眼睫,眸底神情晦暗不明